何花作为护士,对新*肺炎的了解比一般病人多,知道这个病毒虽然厉害,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所以心里尽管有担心害怕,也坚强的挺着。
再说,面对那些几天前一起工作的老师,她不能表现出懦弱,不能增加他们的压力和负担。
她其实很难受,浑身酸痛,胸部憋闷,头晕目眩,疲乏却又睡不踏实。
好几次,她在和妈妈交流时,想把情况想告诉妈妈,想和妈妈视频,想要妈妈来看看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妈妈天天在抢救重症病人,还要管理医疗分队,非常辛苦,再不能给妈妈增加心理负担了。
她跟几个要好的大学同学和老师说过,他们都关心地询问着、安慰着,但远水不解近渴,微信上的文字和语言无法和身边的照护相提并论!
周亮华老师天天来查房,安慰她,鼓励她,其他医生护士也大多认识了她,对她挺亲热挺关心的。
她感到很温暖,但病情并没有象他们讲的那样持续好转,而是反反复复,近两天甚至加重了,她失望、着急。加之同学们捐献口罩的订金又被骗,加剧了她的烦躁,却又无处宣泄。
今天收到吕伟的短信,她突然感觉心中决堤一般,情感的潮水汹涌而出,真的想哭,却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哭。
她发现,她内心深处很留恋在依依家菜馆被细心照护的那种生活,感觉很暖心也很随意,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想吃什么都可以讲出来,吕伟和刘劲竹会尽力满足她。
医院是个公众场所,她必须压抑着自己。
她只是老师们的病人之一,她不能太依赖他们,他们也没多余的时间陪伴她,甚至询问她的话比一般病人更少,因为她能很快准确地把自己的病情讲出来,不需要医生护士询问和提示。
晚餐时将粥洒在被子上,她终于没能忍住哭,哭过之后倒轻松了许多。
给她喂粥的护士是外地来驰援的,她不认识,但她照例叫老师。作为一个实习护士,对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尊敬地叫老师。
她虽然病情较重,但住在普通病房,ICU里住的都是危重患者,不是上了呼吸机的就是快要上呼吸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