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伟洗漱后,想打坐,却没有定力,入不了静。
估摸着朱艳梅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地进了电梯,还是去楼顶慢跑、打太极拳。
他先是活动活动四肢,慢跑了几圈,然后开始打太极拳。
打着打着,突然感觉背后有响动,他扭头一看,淡淡的月光下,竟然是朱艳梅。
“你怎么没睡?”他停下来问。
“师傅,别停。你不是也没睡嘛。”
“我本来上了床的,可是睡不着,只能先锻炼锻炼,把自己搞疲劳些。”
“我也一样。”朱艳梅说,“快打啊,抓紧时间。”
吕伟无奈,只得边打边讲解,让她先练好野马分鬃,反复练,他自己把一套太极拳全部打完。
纠正了一下朱艳梅的姿势,他又打了一遍全部动作,才和朱艳梅一起下楼。
第二天,朱艳梅整天围绕在马新仁身边,不管他查房、写病历、开处方、做治疗,还是找人谈话、开会、进药房。甚至吃饭、散步,她不停地问这问那,聊天谈地,近拍远摄,不时还让马新仁摆个什么姿势,换个方向,以免逆光,搞得马新仁颇不自在,几次叫她别拍得过多。
她总是以各种理由挡驾,说什么自己摄影水平和抓拍技术一般,如果不多拍就找到好角度、抓不到好镜头;说什么环境和物件影响了光线和色彩,必须多试多看多调整;说什么要从工作到生活各个方面、多种场合,来寻找马老作为中医专家与普通人的不同特点,等等。
晚饭后散步的时候,她和马老聊到了个人问题,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马老,我现在是离婚独居,无儿无女,通过这段时间在病区的工作,对中医师有了深刻认识,产生了深深的崇拜,很想找个中医师结婚。希望马老有机会介绍。”
马老见她这么直爽,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看法,乐哈哈地说:“哦,难怪你对吕医生那么好,看他长得帅是吧?可是,他是有家室的,你没有机会。”
“马老,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妻子前些天在抗疫中因工牺牲了。”
“啊?真的!”
“千真万确!他那些老乡亲口告诉我的!”
马老沉默良久,才动情地说:“唉,吕伟呀吕伟,你真沉得住气啊!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呢?一天交给他那么多的工作,他毫无怨言,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保质保量地完成!心理压力多大啊!这个时候,一家老小多么盼望他回去!在这场世纪大疫中,涌现了多少这样的优秀医护人员技师!小朱,你要好好写写他!”
“我早就想写,可是人家不愿意!他要我多跟您,多写您。这不,我今天就是按照他说的执行了。”
“哦,哦哦。我是误会你们了。不,不,我应该为你们祝福!你是离婚独居,他现在也是独身,如果觉得合得来,完全可以走到一起,合情合理合法!”
朱艳梅心理乐开了花,口里却还紧着:“他怕别人说闲话,怕跟我接触。”
“怕什么!我原来不知情,听信了别人的闲话,现在了解了真相,我支持你们!也许,其他同志也是不知情,才交头接耳说闲话的吧?找机会我说说。嗯,你们自己也可以大胆放开地说出真相嘛。”
“谢谢马老!”
“不过。现在他妻子刚刚牺牲,他情绪低落,可能一时接受不了别的感情,你不可操之过急。”
“我有耐心,只是别人不要说我们接触过多,不要说闲话才好。其实,是在双江大学附属医院工作的他的那些老乡技师要我照顾他的,怕他这段时间情绪低落,影响工作和身体,要我多陪陪他,多协助他工作,减轻他的压力。我本来就是您安排协助他工作的,也向他学习整理资料。”
“对对,是我安排的。不过,当时可是你主动要求来的。你不会那时就有了打算,是老谋深算吧?”
“哪里哪里,马老,我那时根本不知道他妻子牺牲的事,是到了这里后,他老乡技师郭雷鸣在微信上告诉我的,不信您可以去调查!”
“嘿嘿,开个玩笑,我调查什么,还不相信你呀?嗨,你们还真是有缘啊。只是,他应该大你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