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也想不到。小名也想不到。太多笔划长大以后学写名字又要怨人了。”

“那也不着急，我们回去翻下诗经。”

“我认识一本人形诗经。”

宁栩两眼放光。

“谁这么厉害？”

“何安予！”

难得看见她露出这么小孩子的一面，秦云端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像是表扬果果一样对她露出赞许的神情。

宁栩有点不好意思，“又不是我会。”

“你想到的办法啊。”

-

下了车，秦云端帮宁栩裹好外套，牵着她往前走。

过去的一切似乎到这里就要落幕了，接下来，会是新生。

但或许，还在上演。

依稀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宁栩回头，脸色瞬间惨白，眼睛瞪大得眼角都要眦裂，呼吸心跳似乎就此暂停，触目惊心。

“赵星洛！”

“赵星洛！”

宁栩甩开了秦云端的手，大步跑过去，就只是短短几秒钟，眼泪夺眶而出，流了满面。

为什么赵星洛会在这里？为什么没有人在他身边？

这是第二次，宁栩看见赵星洛浑身是血倒在眼前，像是漂亮的蝴蝶，翅膀撞碎在风雨里，飘摇跌坠。

宁栩跪坐下来，把他抱在怀里，眼泪一颗颗往下落，哭不出声音。

“别哭，对不起，我把你变得这么爱哭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的眼泪了，会心疼……”

赵星洛想帮她把眼泪擦掉，抬手却发现手上全是嫣红的鲜血，却又不想看着她落泪，不顾后果微微起身吻去晶莹的泪珠。

宁栩闭上眼，滔天的悲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赵，星洛，赵星洛……”

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的人是赵星洛，是盛气凌人的祸害赵星洛。

就算不想和他纠缠，也从来没想过要他去死。

她还想以后要不要告诉孩子，其实你的爸爸叫赵星洛，而不是你的爸爸……

是不是她没有在这里要求下车走过去赵星洛就不会出现？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啊——”

令人心碎的哀鸣，混着鲜血与泪水。

赵星洛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那天抢过来的戒指，拉着她的手戴在无名指上，灿然一笑，“我来，祝你幸福啊。”

其实一点也不想祝她幸福，但是好像不行啊。

赵星洛在这一刻认输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就别再搭上宁栩的幸福了。

“你别闭上眼睛，不要，赵星洛——”

“宝宝，别哭了，对不起，宝宝……”

“赵星洛——”

宁栩拼命把赵星洛往怀里抱，不敢看他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眸。

秦云端蹲在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不会有事的，别害怕。救护车马上来了，会好起来的。他还没见到快出生的宝宝呢，不会这么甘心就离开的。”

“秦云端，对不起。”

宁栩低着头，泣不成声。

原来他知道，他知道孩子是赵星洛的。

毁了他的订婚宴，没有办法就这么进去登记结婚。

还来安慰她，赵星洛不会有事的。

这辈子，宁栩都还不起他的情了。

不管到最后有没有在一起。

救护车来了，把赵星洛从她怀里夺走的时候，宁栩嚎啕大哭。

秦云端抱着她，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