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尖锐的玻璃在离他瞳孔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停下了，只要张煜在往前进那么几分，这玻璃绝对能扎穿他的瞳孔。

杨滛脊背一阵发凉，一动不敢动。

玻璃划破了张煜白嫩的手掌。

杨滛捉住了他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张煜扔掉了玻璃碎片。那双眼睛暗沉沉的，没有丝毫光泽：“……想把你的肠子扯出来而已。”

“……”杨滛说不出话，对张煜这阴狠的态度斟酌了很久，慢慢地，脑子清醒，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是因为那碗辣椒油！

张煜心里对孤儿院有阴影，被孩子们强行塞辣椒差点窒息而死。现在杨滛又作死做了一样的事情。

完。

现在在张煜眼里，他就跟那些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没什么两样。

面对张煜充满敌意眼神，杨滛脊背发凉，更加确定了。没想到，自己千躲万躲的剧情走向，居然以另一种诡异的方式在继续？

书里的杨滛和张煜有一次过节，正是那次过节才导致张煜对杨滛厌恶至极。因为嫉妒杨温然喜欢张煜，他把张煜推下了楼梯，小腿摔骨折了。

“我想把你的肠子扯出来。”

这句话，也是当时张煜醒来对杨滛说的。之后，就是这小疯子对杨滛心狠手辣的报复。

现在这个场景？这个台词？

杨滛激动得差点没给他跪下了：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是真的忘了你对辣过敏这件事情！

“少爷！”孙管家来了，急匆匆来的，“你们别打架啊！”

他被孙管家拉了开。孙管家愁着脸把张煜抱了起来，无奈地对杨滛说：“少爷啊……杨先生说了，你不能欺负小少爷。你怎么就不听呢？”

“？？”谁欺负谁啊？

这狗崽子刚刚可是想戳爆他眼球的。还威胁他，想把他肠子扯出来。

但眼前杨滛处于劣势。张煜受了伤，又被他压在身下，无论谁看到了刚刚那副场景，都会认为认为是杨滛在欺负他。

杨滛想解释的话，那绝对是百口莫辩，只会越解释越令人反感、厌恶。张煜现在就等着他暴走，“恶人先告状”。

想着，他看了一眼张煜，那狗崽子果然表情微妙，探着小眼睛往他身上瞧，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发生。

要说没火是不可能的。

若他是个小孩，早就争执起来了，到时候在别人眼里越来越无理取闹的人就是他。张煜则成了弱小无助受欺负的小绵羊。

他选择沉默。

默默蹲地去收拾玻璃碎片。

张煜眯了眯眼，投来了打量的视线。杨滛的反应不在他的预料之中，显然令他疑惑。

“哎……”孙管家叹了一口气：“少爷不用管，地上有玻璃碎片，危险。我去喊林嫂来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