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鸣开玩笑的说道:“哟,姿儿挺大方啊,在我铺子里买这么多东西。”
容姿眉眼一挑,见钱大通站出来说:“殿下铺中的生意委实惨淡了些,我手中拿着的都是殿下铺子对家的东西,巧了,也是从吃的到穿的都有。”
宁鸣有些尴尬,说话底气也泄了些:“那你们这是叛变。”
容姿假意踢了一脚,说道:“这叫知己知彼!”
“请我喝茶,我跟你细说。”
茶楼里,说书人在说着话本,宁鸣跟小二要了一壶茶,几盘茶点。
容姿很少听一时间反而听的入迷了,宁鸣也未打扰,时不时给她添上些茶,容姿只顾看着台上,一盘瓜子剥的七零八落入肚的没几个,宁鸣笑着给她剥了一盘瓜子仁,容姿吃着并未觉的不妥。
一出戏听完了,容姿反而说了句无趣。
“开始听的还算荡气回肠,可那女子胸中丘壑比之男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后却只能嫁入皇家,受了那么点宠爱而已,我看着憋屈的很,可听着说书人的意思倒是这女子的福分。”
“丫头,你还小。这说的话本可是有原型的。”钱大通低着声音说道:“这女子可是八年前盛宠一时的宸皇贵妃娘娘。”
容姿怀疑钱大通日常混迹在各种茶馆酒肆,听的多了所以这皇家八卦早就熟记于心。
听他所说,这宸皇贵妃是林家的长女,名林潇,是个做事果敢,倾国倾城的美人。当年随着林则深一道送大周公主和亲南唐,不过一十六岁就敢在宴席之上舌战群臣,保全了南唐和公主的颜面更是以一曲水袖舞惊艳四座。
遇上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谁能不动心,咱们的皇上自然也不例外。圣上不是个贪恋美色的君王,当时宫中有名分的小主不过五六,大多都是开朝后为了权衡各方势力不得不纳的美人。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的君王一旦动了心,谁敢与他争。
寻了个公主年幼需要亲人照顾的理由将林潇留在南唐宫内以便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年后林则深从大周辞官到了南唐,这桩天家的姻缘也就成了。林潇一入宫就封了宸皇贵妃,虽不是中宫位分但皇后早逝,林潇位分最高顺其自然执掌中馈,这封号‘宸’也是大有来头,当年圣上还未开朝创立南唐时,盘踞在金陵对外的名号就是‘宸王爷’。
“听你们这么说,都是咱们皇上怎么对这个宸皇贵妃娘娘好,那宸皇贵妃娘娘怎么对皇上好的。”
容姿不过是随口问一句,就听宁鸣放下了茶杯,茶水都洒了些出来:“有些人不用回报就能得到一切,有些人付出一切却依旧得不到一丝怜惜。”
宁鸣的母亲也是皇上的女人,算起来跟宸皇贵妃应是情敌,这话题提的不好是在往他心上插刀子,容姿很快转了话题:“你不是让我替你整顿一下铺子么?远郊的我还未来得及去,只是看了城里的几处,位置都不错按道理不应该每月才收那么点,我们仔细看了看发现了些问题,大福你先说。”
大福有些不好意思,但容姿让他说,他只得说出口:“殿下,你铺子中的伙计太懒了。”
容姿和钱大通笑做一团,宁鸣作势要打大福,大福往容姿处偏着头。
容姿开口替大福做主:“不怪大福不给你面子,十个铺子九个伙计都变着法偷懒,有些更过分,铺子台上都有一层灰。其实也不怪他们,你待人温和虽是皇子,但他们觉得你好拿捏自然会懈怠。”
“可我之前去过,伙计都很热情没有惫懒的。”
容姿给宁鸣添了茶,笑道:“我的爷,您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去巡视,他们能不给你装样子吗,真当你这皇子身份是摆设还是他们活腻了,不想要脑袋。”
“伙计懒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在卖的物件本身。”
打开两包枣泥糕,看上去没什么差别,容姿一一掰开,一个内馅充足一个内陷少的可怜,一看就是缺斤短两。
“吃食上面少了东西可就影响了味道,还有一些布料你也可以对比看看,明显是没有用心做的。”
听容姿说的,宁鸣眉头紧蹙的越来越深,没想到这帮人浑水摸鱼到了这个地步。
“听的我头疼,总之就万事拜托你了。”
宁鸣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经商这事实在不算他的特长,比起拿算盘他更喜欢拿剑。
“我这刚应承你没多久就开始端起我主子的谱了,先生,大福怕我们之后的日子不好过。”“哪能啊,姿儿你是能者多劳,帮我多分担些。前些日子我邀你去安庆,你可答应?”
“好啊,我答应。能偷几日闲就偷几日,大福他们也去。”
“大福和钱先生就算了,他们还是留在金陵先帮我整顿铺子吧。”
大福不敢说话,钱大通可不避讳直接说宁鸣这是假公济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