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姿说出口就想掐死自己,看宁鸣的脸色怕文妃教训的不是美人。
可宁妃也是妃位按道理说应该与文妃平级才是。
“你猜到了是不是?”
容姿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文妃娘娘太过分了,我们要不要上前?”
宁鸣摇了摇头,不一会就见一宫女牵着一个穿着云纹黄绣的小男孩走上前去,文妃见了脸上立刻挤出和善的笑意,脱下长甲作势要抱上一抱。
小男孩不理只缠着宁妃娘娘,见宁妃跪着他也要跟着这可把文妃吓坏了,立马让宁妃起来随后一脸晦气的走了。
宁妃起身抱着男孩当刚才所有事情都未发生一般亲热的给他喂食。
宁鸣拉着容姿避了避,随后就松了手独自离开。
宁鸣的不开心都溢满了全身,容姿担心便一直跟着,后来宁鸣越走越快到了一处地方拔出剑泄愤一般的对着树木草丛又砍又划,毫无章法。
约莫过了一刻钟,宁鸣渐渐平复了,容姿抬起手对他说道:“低低头,给你擦汗。”
“上次没给你擦,这次就当补给你了。现在心里好受点了吗?”
宁鸣躺在地上,容姿陪他坐着。
“我的母亲是宸皇贵妃的下人,原来给宸皇贵妃的梳头大宫女算是我母亲的师傅,后来嬷嬷出宫便提议让我母亲进宫伺候。母亲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已经二十二岁了,年岁大了些容貌也算不上多好。”
“刚远远瞧见宁妃娘娘,通身祥和。”
“祥和?姿儿你可知当年的宸皇贵妃如何?那是我儿时见过最美的女人。宸皇贵妃不仅貌美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我们这些皇子小辈似一团温火,对着旁的人似一汪冷泉,有时候生气了,不需她多说一句,光眼神就足以让人臣服。她那样的人就如一颗明珠,有她在所有的人都是陪衬。我的母亲逆来顺受惯了,做事毫无主见。她不过是父皇跟宸皇贵妃生气之时用来发泄用来吸引宸皇贵妃注意的。”
“殿下!”容姿不想再让宁鸣说下去。
“我,就是那样出生的。”
宁鸣左手盖住眼睛:“我的出生都没让父皇给我母亲一个名分。母亲只能带着我待在宫女房里,那个时候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因为整个皇宫都在庆祝二皇子的降生,二皇子那是宸皇贵妃的儿子。”
二皇子?不到百日就夭折,后被封为孝和太子。
“在二皇子的满月礼上,宸皇贵妃为我母亲求得了美人的身份,我才成了三皇子。”
“小时候,我跟着母亲一直住在水潇宫的偏殿。本来安安稳稳过一生也不错,可谁想到二皇子不过百日就夭折了。”
“这与宁妃娘娘和你有何关系?”
“父皇因为二皇子的事赐死了一批又一批照顾二皇子的宫女,太监还有嬷嬷,可依旧难解丧子之痛,巫官神鉴的人上奏说是因为我的命格克了二皇子。若不是母亲和宸皇贵妃怕是我早就不在了,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宫中对我的冷潮热讽,每次宴会我都没有资格不能参加,甚至当五弟出生的时候,父皇怕我又克了宸皇贵妃的孩子就将我安排在宫外设府独居。”
“可惜五弟三岁之时高烧不退,现虽已八岁,但心智仍犹如三四岁孩童一般。”
容姿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又是心疼宁妃母子又是心疼那位宸皇贵妃。虽居高位,受尽万般宠爱又如何,先是自己长子夭折又是次子遭遇横祸病灾,为人母者哪有一而再的受此煎熬,美人早逝便也合情合理了。
“宸皇贵妃跟着母亲一起照料五弟,但宸皇贵妃日渐消瘦,缠绵病榻一年就去了。宫中很多人都抢着照顾五弟,因为他们都明白父皇将所有对宸皇贵妃的思念都放在了他身上,可是五弟偏偏喜欢跟着母亲。”
“姿儿你说可笑不可笑,我这个亲儿子带给母亲的都是指指点点,五弟却给母亲带来了宁妃的尊位,刚也看见了,即使跋扈如文妃对着五弟只能饶我母亲一遭,不敢造次。”
宁鸣虽是笑着但那苦味任谁都能感受到。
容姿心中百般愁绪,她自是知道宁鸣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可从来没想过他原来一直是那般的境遇,自问若是自己在那个环境里怕是早已疯了,宁鸣这十几年过得到底有多苦,该是有多大的韧劲才能长成如今的这般。与他相处,容姿大多数都是自在的,宁鸣从没有一丝戾气不论对谁都是谦和有礼,即使心中有了不快之事也都是多有隐忍,转而间又是笑脸迎人。
“今日怕是你也嫌弃我了。”
“嫌弃什么?”容姿双手抱膝偏着头。
“你忘了,我现在是个孤儿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你不嫌弃我就好,我嫌弃你做什么?”
“那,我今日所说?虽然没有带你见母亲,但我之前说的都是真话。”
“姿儿,我喜欢你了!与我在一起可好?”
容姿想要拒绝但现在的时机不对,她无心在男女之事上,之前虽有好感但想起来仿佛已过去了很久,那点微末情丝早就散在了风里都来不及分辨那到底是春意萌动还是一时的冲动作祟。
“我知道今日很唐突,不必急着回我,我等你,只是不要让我等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