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不多,很多事情都是一笔带过为了不让容姿太过担心。
容姿看完心绪烦杂,尤其是信中提及的那句,‘太子妃心神俱裂,几度昏厥,然腹中有子,不得已强勉精力。’
太子妃也是容姿最为之担心的人,被人众星捧月,被太子精心爱护着,她从来都是身份尊贵的如她名字一般,全,十全十美。
即使是作为差点亡国的公主,作为被用来联姻的公主,她在南唐也收获了自古以来众多和亲公主都没有的东西。太子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
容姿双手合十为她祈福,希望她与腹中的孩子一切都好。
听雪匆匆过来,说道:“刚刚门房说是有人在府外台阶上坐着,我去瞧了一眼,是林公子。”
林复月坐在台阶上,肩微微靠着柱子,垂着头,从背后看似有隐隐作泣。
他哭了?
容姿走近,他双手遮面显然是用了力气的,双手青筋凸显。
容姿将手搭在林复月肩上,一瞬间被拉住了手背,这一次她没有挣开。
两人并排坐着,街上冷清毫无生气,无边的夜色只有抬眼所及的灯笼之中的一点昏黄而已,连月亮都躲在无边的云中。
“林复月,节哀!”
林复月抬眼看着容姿,眼眶充血盈着些泪水强忍着不落下,这时容姿才发现他右侧的脸颊上还有被人掌框后留下的痕迹。
谁会打他?宫里?公主?皇上还是他祖父,瞧着红印,打时是用了力气的,他遇到了什么事情?
容姿想开口可不知该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问。
万般缘由到如今,她也只能说一句:“林复月,若是累了,哭一哭也无妨,我不笑你。”
这话倒让林复月嘴角扯出了一丝笑,他将容姿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头,大掌覆在后勺,掌心的温度一丝丝的透了出来,这般挨得近,容姿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香火味。
“容姿,我曾以为我能护得住所有人,只要是我在乎的,我总能护得住,可我高估了自己。”
林复月松开了手,眼光深邃:“容姿离开金陵吧,离开我,离开这里一切的人和事。”
林复月踉跄的起身,勉强站稳了:“离开墨鸣,不是因为他不好而是因为他来自那个冰冷的地方,容姿你信我,我这绝不是挑拨吃醋之言,离开金陵,除了我,除了宁鸣,谁都好,你与谁都好,只要你岁岁平安。”
容姿拽住了林复月的一片衣角,抬头,目光坚定:“林复月,我不走!”
“不走不是因为什么富贵前程而是金陵有我还在乎的人,宁鸣是,你,也是!我不知你遇到了什么难事让你全无往日的高傲与自信,可我想告诉你,我的平安我自己守!”
“天晚了回去吧!”容姿起身怕了怕手上的脏,转身就回了府。
靠在门后,听雪从缝中瞧着,约过了一刻钟,林复月离开了。
“小姐,回屋吧,林公子回去了。”
“听雪,我心里有些不安。”
“国丧之际,最近人心浮动,姑娘不安也是有的。可我们不过普通百姓只不行差踏错在这太平盛世之下我们总会过得安乐。”
东宫位空悬,接下来的日子宫廷之中怕是不安宁,平日安稳蛰伏的势力也是要开始慢慢苏醒,蠢蠢欲动了。
宁鸣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身在这漩涡之中尚有一席避让之路,林家富可敌国,林老又是当朝国辅虽无实权但又倚着前周荣休的首相。林家是怎么也绕不开这南唐的庙宇朝堂。
林复月他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