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应诺。
是夜又有许多袁军来降,王翊照旧厚待他们,让他们到城下招降更多的袁军。
次日天方平明,大军各部皆已饱食严装,擐甲持兵。王翊带着亲兵登上城南的木塔,塔上早已经设置好了用来指挥的金、鼓、号角、旗帜等物。
随着王翊一声令下,各部按照事先规定好的顺序,次第出动。
南城很小,东面临肥水,五千人的攻击波次就足以覆盖西、南两面,再多的人手也很难施展开,虽然有添油战术的嫌疑,王翊也只能让诸将轮流攻击,无法一次压上。
守城的援军将领是陈兰和雷绪,手下各有三千老兵——说是三千老兵,其实既没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又不足额,实际上各自只有二千三四百。且这些士兵的老,也只是相对于那些刚征募来没几天的新兵而言的,在真正的精锐面前,到底是不堪一击。与之相比,王翊等人手下的新兵虽然也很多,但有相当一部分是流民甚至黄巾出身,勇气上就胜过陈兰和雷绪手下这些刚刚放下锄头,且满怀怨气的新卒。
若非有这道不高的城墙保护,又有连结寿春主城的甬道,二将真不知道这仗该怎么打。即便是这样,二人还是觉得,这道城墙其实更像是圈住这些新兵的牢狱,而不是保护他们的城垣。
在高塔上的鼓角旗帜指挥之下,数千敌军分成数个波次,向城墙发动了有序的攻击。陈兰和雷绪商议之后,陈兰负责南面,雷绪负责西面,各自指挥部下防御。在两名守将的高压之下,守兵们纷纷用弓弩向城下射击,可惜强弩造价不低,弓手培养困难,守城的士兵火力实在寒酸。
王翊遥遥地看着攻守双方的交战,李通指挥着他部下比较精锐的五千余人,推着少量云梯车和冲车向城墙攻击,井阑则缓慢地跟在后面,上面的士兵一刻不停地向城内射箭。而井阑之下的弓弩手也在有序的指挥之下,持续不断地越过城墙,向城内发起覆盖性的射击。
双方的远程火力就有天壤之别,王翊和诸将着实有些高估守军的战斗力了。“果然只有努力种田,扩充军备,然后建立正规化的军队才是王道!”王翊感叹了一阵。大兵团、多兵种刚正面才是战争的主流,什么奇谋妙计,通通是歪门邪道。
李通攻击了一个多时辰,虽然前后三次登上城墙,但都没有站稳脚跟,王翊见李通部伤亡不小,发出信号,让关羽部继续攻击,在关羽部完全接替阵线之后,李通部再行撤退。
关羽指挥着五部精锐,抬着简陋的长梯,接替李通部继续攻击。王翊令各部集中弓手万人,在城下列阵,轮流向城中射击;弩手则在盾牌的保护之下,压到城下,一旦有袁军探头,便会遭到箭雨的密集攻击。
拉弓射箭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一石半的步弓,寻常弓手全速射上十箭就难以继续射击。弩手可以使用踏张弩,自然在火力的持续性上要稍稍好些,在对数量庞大的弓弩手进行合理配置之后,城墙上和城内的袁军就无时无刻不承受着箭雨的攻击。
“关将军先登了!”正在王翊考虑着怎么样进行攻击更有效的时候,无数士兵的欢呼惊醒了他。
王翊遥望,已经有数十人跟在关羽身后登上了城墙。关羽身披重甲,手持利刃,所向无一合之敌。王翊见状大喜,再不管之前制定的攻击序列,令魏延、许褚、吕由三部同时投入攻击,梁习率部随后,清扫战场,收容降兵,安排驻防。
这次攻城行动远比王翊想象得要顺利得多,王翊实在是高估这位袁伯了,他本以为袁术小气归小气,军队的武器装备什么的总该不缺,但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他之前窥视城中,见城中军队秩序还算不错,以为战斗力不会太差,但显然是想当然了。秩序不仅仅会来自有序的训练,也可能是来自高压与暴力威胁。
还没有走下高塔,王翊对这场攻城战的反思就开始了——将军固然以打赢艰苦的战斗为光荣,但是像他这样需要统筹全局的人,最重要的便是避免发生艰苦的战斗,更确切地说,是让本来可能很艰难的战斗变得对己方有利。
“衣架、肉桶、酒囊、饭袋!”袁术在寿春主城的南门楼上,望见南城溃败,陈兰、雷绪被败兵挟裹着溃退,大发雷霆,一口气骂出了这铿锵有力的八个字。
张飞、赵云率兵截断甬道,袁术派梁纲、乐就和丢了西曲阳的李丰三人戴罪立功,出兵打通甬道,救援南城,张飞、赵云身先士卒,顶着箭雨大举反击,打得三人溃不成军,败退回城。
有兵有将,有后勤,关张赵合力,当世谁人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