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唇,强行把眼泪逼回去。
几乎是挪到了床边,凌霜刚合衣躺下,就听到有人在门槛上拌了一跤的闷哼,但她没有睁眼。
“小野猫,爷差点儿摔死,你居然无动于衷好没良心”司马曜骂骂咧咧跑了进来,手里抓着两只耗子大的小生番薯,捧宝贝似地捧到凌霜面前。
看凌霜闭目不理他,抬手肘推了推凌霜的脑袋。
再想闭目不理显然是不可能了,这货根本没给她机会整理心绪。
刚才凌霜往房间里挪的时候,司马曜就迟疑地望着她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没有跟进来而是在院子里磨蹭了一会儿了。
他可不想顶着一张做贼被抓了似的红脸在她面前晃。他得等心情恢复平静了才敢进门。
司马曜先是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布局,就屁颠屁颠跑去了旁边的耳房。
这个耳房实在够简陋,除了有个竹竿房顶,四周都是齐腰的半截土墙。显然是装柴草杂物的亭子间。横梁和柱子上还挂着这色劈柴烧饭的工具,旁边角落里还有一个简易的灶台,上面的锅碗早就积满了灰尘,看不出本来颜色。
灶台一角有几颗枯萎了的藤蔓,上面居然还挂着两个小南瓜,黄橙橙的倒是有几分喜人。
远离灶台的一边枯藤下面有干瘪的番薯痕迹。
看来这里去年曾堆放过不少番薯,想来是春季的时候自立更生发芽生长了一阵子。
灶台附近不缺草木灰,再加上这个地方雨水可以随意漂进来,番薯藤错乱缠绕,枯枝落叶还不算太少,应该是曾经枝繁叶茂过一段时间。
司马曜对着那两个南瓜没兴趣,毕竟他不会生活做饭,但是藤蔓下是否有合胃口的番薯,他是挺想试试的。
这不就被他挖到了两只,可惜个头都不大。
肚子已经唱了几个时辰空城计了,司马曜早顾不上什么身份,现在恨不得擦擦泥巴一口咬上去。
他总算感受到了穷苦百姓饥饿的滋味,什么尊严地位,在生命面前都是扯淡。
凌霜看着他满手的泥巴,还一副献宝似地举着两只小番薯,终于没忍住破了功。
“噗嗤……你至于嘛!有那么饿?”
司马曜面色一僵:这女人灌会装,逃了一天的命了,滴水未进,更别说吃的了。
“你不饿?那挺好,都归我。”脸上的喜色收敛殆尽,嘟着嘴转身往外走。
臭丫头好心情全被她搞没了。
看着气哼哼离去的司马曜,凌霜刚才触景生情的苦闷竟消失了不少。她突然就来了兴致,虽然那两只不够塞肚角的番薯实在是可怜,但毕竟饿了一整天,少胜于无。
凌霜翻身下床追了过去:“你在哪里找到的,还有吗?烤好了要分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