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不再拼命挣扎,而是攒足了力气对着高远的方向高喊:“兄长不要管我,先行离开要紧。”
正在拼杀的高远身子一僵:兄长?在叫他吗?小丫头还有力气耍心眼,说明暂时没事。
抱着凌霜的苻丕身体同样一僵,眼神复杂地盯着怀里面色苍白的小人儿。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小脸儿,可是比之前看到时更加娇俏妩媚了,哪怕现在还一脸病容。
“你说什么?怎么又是你兄长?你兄长很多吗?”
凌霜不与理会,继续朝着高远的方向呼喊:“母亲和父亲怕是已经不在了,以后这个家还要兄长撑起门户。兄长还是赶紧走吧,不要管二妹了。”
这一次苻丕似乎受到了震撼,突然抬起头,对着围攻高远的将士们大吼了一声:“抓活的,不可伤其性命。”
正被高远疯狂砍杀的将士们一听不由得后退。他们拼尽全力都无法阻止对方接近他们王爷,这还不能伤其性命。那他岂不是砍起他们更加是无忌惮,还不跟切菜似的?这仗还怎么打?
眼看着高远的马一步步靠近苻丕,苻丕却突如转身翻身上马,抱着凌霜直奔城中被其占领的都督府。
高远打马紧追不舍,身后那些前秦将士们不紧不慢地跟随,却没人愿意像刚才那般挥刀乱砍。万一真要砍死了或伤到了,不但没有功劳,说不定还要被王爷军法处置,谁愿意吃力不讨好!
就这样出城没出去,还长驱直入进了都督府。高远刚一进去,立刻被一群弓箭手围在中间。这是请君入瓮?
高远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实在是头脑不清醒了。再担心凌霜也不该自投罗网。可惜现在想明白已经没用了。别说救人,自己都成了阶下囚。
凌霜在苻丕转身上马前已经陷入昏迷,这就是为什么后来一路上都没再听见她出声的原因。
现在高远倒不怕这些弓箭手,但他想见凌霜。那一箭的位置看上去实在凶险,何况后来还没了动静。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他却被困在院子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过去足足有一个时辰,带进了凌霜的那扇门才终于缓缓打开。苻丕居高临下地站在门口台阶上看着一身防备的高远。
二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如果眼神能杀人,苻丕现在身上可能早就千疮百孔了。
最终还是苻丕败下阵来,盯着高远满眼狐疑:“你真是丫头的兄长?不是情夫?”
高远想抽他几个大耳刮子:老子是他夫君。你个大色鬼!
不过这话他现在还不能说,他想见凌霜。他只能咬牙瞪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扫了一眼他身后那道门:“我妹妹怎么样了?”
苻丕对这句“妹妹”似乎很满意,身上的敌意明显减弱了许多。他一挥手,示意身边人去卸了高远的兵刃。
高远一见有一小将直接朝自己走来,赶紧握紧手中的宝剑,眼神警惕。
“少侠不必紧张。令妹现在已经得到及时医治,但还需要静养。你这是不打算去看看她?”
听着苻丕的话,高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多累,莫说是再打,怕是提剑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当啷一声,宝剑落地。他也毫不客气地迈过苻丕,推开门冲进了内室。
床上的凌霜仍然昏睡着,但是染血的月白色罩衫已经被褪下,胸口处裹着厚厚的白布。显然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高远上前轻轻抚摸着凌霜由于失血过多而过分惨白的笑脸,眼中泪花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