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就先低调做人吧,看来自己短期内是不用回家了,这邋遢的一身也不要打理了。
进城后来往的卫兵和巡卫密度在先前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加了,而且在一些人流密集处,更是张贴了他的油画像。
“杀死几十个同伴?怎么做到的?”
一个路过的年轻冒险者向他的前辈好奇的问道,对于他来说,如果不是魔法师,杀死这么多人是不可想象的。
“这个佣兵我交过手,”瓶果转头看到了蒂克,是一个剃着光头,头和肩膀长得像是某个不雅物体的重剑手,“这小子身手了不得,至少得有白金冒险者的实力,杀死那些小喽啰还不是举手之劳?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
“还有什么?恐怕是队伍找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想独吞吧。”
冒险者找到值钱的宝藏,出于独吞而杀害同伴的事情时有发生。
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的对着通缉令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对于他的实力或许各有说辞,但没人质疑他是否是被冤枉的。
毕竟这份通缉令是由领主府联合教会发布的,拥有至高无上的可信度。
那些质疑的人当中有许多受过瓶果照顾的熟人,比如曾经委托他驱逐小混混的面包店老板贝肯,又或者是未婚夫因她患病而抛弃她,瓶果替她揍了一顿的科罗娜。
这些人丝毫不顾及当初瓶果为他们做过的事情,都在人群中说着“早就看出这个男人是个坏种”这类的坏话。
比起被通缉这件事,最令人情绪低沉的是,他已成了布鲁惠斯城全城通缉的对象,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熟悉他的,不熟悉他的,都把他当成了杀死了几十个人的恶徒。
如果不是从未对这些人报以任何程度的期待,瓶果一定会为此而感到胸闷。他只是冷眼看着这些人对他的恶意,然后继续装作一个乞丐默默走出了围着通缉令指点的人群。
他不敢回橡木酒馆,因为一定有人在监视着,他害怕波及到阿尔泰尔,也怕波及到梨柚。那个小精灵好不容易对周围的一切产生了一丝丝的安心,他不想打扰了她这宁静的生活。
他有点好笑,他曾经担忧过到底如何处置这个从天而降的“妻子”,现在看来,梨柚若是害怕被牵连,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向城卫队申请解除婚姻关系了。
没有发生进一步的感情就不会心痛,这是最令瓶果感到庆幸的。
他不敢跟任何人交谈,害怕别人看出他的真面貌。甚至不敢去购买食物,哪怕他大伤过后虚弱至极。他试图拜托几个小孩去帮他买食物,不过那些孩子拿走他的钱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甚至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也是奢望,因为他能够不被逮捕的最重要原因就是自己太落魄了。只能像个过街老鼠,游荡在贫民区的那些角落里。
也只有在贫民区,没有人会关心你是谁,大家都那么乱糟糟,臭烘烘,不像人也不像鬼。
一夜过后,疲劳和虚弱使得他精神恍惚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
不知不觉,也不知是潜意识,又或者是自己刻意。他已经来到圣光孤儿院的门口。
茉莉会不会也认为自己是杀人凶手?是恶徒?
这些已经都不是瓶果想要考虑的了,他突然觉得茉莉如果拿自己去给孩子们换几个钱,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当然他并不希望被抓到,所以他只是坐一下,在教堂门口坐一下,差不多时间就走。
然而这一坐直接就让他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白色的罩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