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勒擦说完,朝身后一招手。
远处一个身姿摇曳的身影向前走来,却是一个牙齿几乎脱落干净的老太监。
那老太监的脸上堆着笑,身子虽然瘦削,但皮肤却颇为白净。
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但却将一身衣服穿得一丝不苟。
老太监的腰身自然的弯着,走到跟前后,朝李弘躬身行了一礼。
“老奴刘恩,见过李公子。”
李弘点了点头:“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老奴孑然一身。”
“值得本公子找你做什么吗?”
“知道了。”
“好好干,这件事干成了,养老送终的事情,本公子给你包了。”
刘恩跪倒在地:“老奴叩谢公子大恩。”
李弘让张安平把刘恩领下去好生安顿了,又与库勒擦闲聊了一会,然后美美的睡觉去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李弘方才起来。
吃过早饭,出来转悠一圈,舒活舒活筋骨。
却见作坊外面早已人山人海,女真人、汉人都有,都是来应聘挖煤工作的。
不过,女真人、汉人却分成两列,各自站好。
孙冲在那里忙得不可开交,钱珝也一大早从城里赶来帮忙。
至于张安平,李弘昨夜已经交代张安平,让他立即领着刘恩采购猪仔、建设猪舍,着手帮助二师兄实现无欲无求的人生境界,因此煤矿招工这边的事情,就由孙冲全权负责了。
李弘看了一眼,便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走。
这段时间,他可累坏了,如今好不容易能松口气,自然不能过度操劳。
况且,接下来随着自己的摊子越铺越大,李弘也不可能事必躬亲,该放权的时候,就要放权。
才要返回房中睡一个回笼觉,却见辛弃疾走了过来。
家丁队这段时间也很辛苦,因此辛弃疾下令,接下来这十日,家丁队半数轮休、半数在岗。
在岗的半数队员,一半执勤守卫作坊,另一半则是帮助孙冲那边维持秩序。
辛弃疾跟着李弘进屋,也不客气,坐下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茶。
李弘笑着说:“大早上的登门,不会是来讨薪来了吧。”
当初李弘找辛弃疾来训练家丁队,可是有言在先,如果打赢了这场比赛,要支付三千两银子的酬劳。
至于剿灭“摸着天”杜千一事,出战之前,李弘做出过承诺,如果作战成功,也将支付给辛弃疾一千两银子的酬劳。
也就是说,如今李弘已经欠了辛弃疾四千两白银的酬劳了。
辛弃疾淡淡的说:“你现在摊子铺的那么大,现银短缺。酬劳的事,过后再说吧。”
“再穷不能穷教育,既然有言在先,我便是去吃糠咽菜,也不能短了你这笔银子。”
辛弃疾凝视李弘片刻,徐徐的问:“你莫非又有别的进项了?”
李弘笑了笑,没有说话。
辛弃疾盯着李弘,一字一顿的说:“莫非那梁万成说的是真的?这次比赛,真的是你与库勒擦、褚亮精心设置的局,为的就是攫取巨额利润?”
李弘摇了摇头笑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博彩一事,我与褚老板事先有过约定,成则利润各占一半,败则各负一半亏损。但是,这件事,库勒擦毫不知情。因此,这场比赛,是公平公正的。”
“库勒擦不知情,我倒是信。”辛弃疾叹了口气,徐徐的说:“比赛之时,女真人的气势做不得半分假,这一点我还是看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