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进场。”
高大的实木门从里边被缓缓拉开,景辞抬眼看向前方,握着手捧花的手紧了紧。
面前的场地里少说有几百人,记者们在记者专区架着长枪短炮拍着照,录着影,写着稿子。闪光灯咔嚓咔嚓地亮个没完。
此刻众人默然,四下寂静,毫无人语。
踩在柔软的青草上,景辞的心一直砰砰跳个不停,缎面婚纱的裙摆拖曳过平整的草地,只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程易一直凝眸看着门口,直到看见她的身影之后,眸光微沉,微微抿唇压抑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他从没见过景辞穿婚纱的样子,今天,她是为他而穿。
微风拂动她面前的白纱,她的眸光在白纱之后,沉静地看进他的眸。
许肖恩牵着她走到一半,来到程易的面前,他难得严肃正经地看着他说:
“程易,从今天起,景辞,就彻底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护着她。”
“您放心,我一定悉心护着她。”
景辞听到他的这句话,心陡然安定下来了,尚未回神之际,左手就被放上了程易温热的掌心。
许肖恩深呼一口气,伸手示意前方的路:“接下来的路,就由你带她走了。”
程易颔首致礼,然后握紧她的手,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隔着头纱,有他牵着,景辞不必担心脚下的路。
前方一个和蔼的穿着中山装的老爷爷站在讲话台后,等候着两位新人,他面前的讲话台上摆着一本红皮的宪法典。
这个主婚人正是时天安的爷爷——时老。
时老今年已经七十岁了,曾做过程庚和易瑜的主婚人,因此这次孩子们的婚礼也找了时老来主婚。
“好孩子们,到爷爷身边来。”时老朝两个年轻人招招手,眼角的笑意都填进了岁月的沟壑里。
“时爷爷。”程易和景辞都低声打了招呼。
“好孩子,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斗胆卖弄,把以前的结婚证词拿出来念一遍,权当是我这个记性不好的老头子给你们的祝词了。”
时老大声笑起来,场下的人们也跟着笑,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笺,展开之后开始大声念:“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闪光灯咔咔闪个不停。
时老收起红笺,看向两个年轻人。
“程易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景辞小姐为妻?”
“我愿意。”
程易语气平静,面上波澜不惊,心下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
时老又看向景辞,“景辞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程易先生为妻呢?”
“我愿意。”
景辞缓缓点头。
“好,现在请二位新人对着宪法典起誓。”
程易松开她的手。
景辞左手放在红皮的宪法典上,右手按住心口。
程易把左手放在红皮的宪法典上,右手按住心口。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直至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