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玖放松全身,像是猫一般整个的贴在躺椅上,午后阳光洒在脸上,这生活,如果再有一杯花毛峰,啧啧,简直无欲无求了。
一边享受,潘玖一边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离开潘府。潘玖记得在汴梁城外潘家有几个庄子,潘玖打算去挑一个来住着——作为一个穿越者,要是不造点水泥玻璃蒸汽机,白糖精盐印刷机岂不是白来了?这些蹲在潘府里可不好弄。
不过想来想去,潘玖也没找到很好的借口。现在才是正月初四,去乡下避暑还没到时候,要说自己是去乡下静心做学问,也要有人信才成啊。
挠头的潘玖直到晚上吃饭,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看着潘玖像是屁股底下坐着烙铁似的扭来扭去,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老爹问道:
“玖儿,有话就说。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想什么样子!”
潘既然老爹都这么说了,潘玖决定直接说了吧,有句话叫不去做就绝对不会成功啊。
“咳,那个…爹、娘,我想去城外的庄子住一段时间。”
“嗯?小玖,为什么?”老爹还没说话,母亲就急着问道。
本来不知道怎么说的潘玖,开口之后好像找到了理由一样说道:
“昨日从马蹄之下生还,又进宫见证了改天换日的大事。孩儿现在心有所得,深刻觉得以前就是虚度时光。所以我想要到乡下,踏踏实实的学习一段时间。”
这话虽然让潘老爹又遭了个白眼儿,不过老爹显然更关心潘玖:“你想要专心学业是好事。但是这事儿你一个人说了不算,这样,明日上午陈夫子过来时候你请教一下夫子,若是夫子同意你自行修习,那为父也不拦着你。如若是夫子认为你还没有能力自行学习,那你就老老实实的每天去上课。”
谁曾想,这老爹这边说得好好的最后还是要到夫子那边走一遭。潘玖之所以直接找老爹,就是不想和那个夫子打交道。
实在是这潘府的夫子有点奇葩。别人家的教书先生一般都是年轻俊秀的风流才子,然后和深闺大小姐发生点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故事。再不然呢,就是那种四五十岁的老穷酸,读了一辈子书,除了“回字的五种写法”其他什么都不懂。
潘府的陈夫子那可就不样了,论功名其实只是个秀才。据说年轻时候在潘玖祖父军中绰号就是“陈秀才”,对的,你没看错,军中!
陈夫子本来是北方一个小家族的嫡子,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头被一股乱军攻破了庄子。被潘玖祖父救下来以后,陈秀才亲手剁了乱军头目的狗头,然后就直接加入了祖父的麾下。
等到老爹成长起来,祖父不再征战的时候,陈夫子解甲归田,然后去考了个功名。天知道陈夫子征战十年,怎么还能记得住四书五经。反正当年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陈夫子要不是潘家的后台硬,差点被主考官撵出来。这也算是十年前汴京城里的一桩奇谈了。
脑回路清奇的陈夫子考了个功名似乎就圆了当年梦想一转身然后就继续回潘府混吃混喝,完全就当没这个功名一样。但是秀才就是秀才,总不能让他和其他的亲卫一样去守大门吧?
所以陈秀才就被安排来当潘府私塾的先生了。索性,潘家作为将门世家对于子女的文学修养不怎么在乎。陈夫子也就这么一直在潘府私塾先生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一直到现在,顺便在潘玖几兄弟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童年阴影。
实在是,别的小朋友上学调皮捣蛋,和夫子做斗争那属于必然存在的阶级矛盾。潘府私塾学生尊师重道那都是出了名的:换你遇到一个满脸横肉,拳头比砂锅还大的夫子给你上课,你不老老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