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句“陛下，您吃了么？”，赵匡胤有点愣神。方才盯着潘玖不说话，赵匡胤其实是有意试试潘玖的成色，想要看看潘玖当时的在后殿说出那番话是机缘巧合还是凭着真本事。

到底是当皇帝的，赵匡胤很快反应过来，抢在羞愤的潘玖做出动作之前说道：“难得贤侄关心，朕早上起的匆忙未曾用过饭食，正要吃茶呢。”

潘玖也回过神来，赶紧接上道：“陛下太辛苦了，光是吃茶怎么行。最好是吃一个鸡子，补充营养。”一边说着，潘玖一边在心里擦冷汗：乖乖，这就是大佬的威压么？

“哦？你还懂饮食之道？”听见潘玖推荐自己吃鸡子，老赵好奇的问。

“额，略懂略懂。”

这话有一点谦虚，潘玖曾经在某大饭店混过领班，和当时的首席大厨玩的不错。所说没有好好学，属于切割土豆丝漏勺都穿不过去那种。但是平时聊天打屁喝酒吹牛时候耳濡目染的，对于营养学也有一些了解。

老赵给了个继续的眼神，潘玖也就顺势开始装B了。

“一日三餐，早餐要吃得好，中午要吃的饱，晚上要吃的少。早上起来，人体已经一夜未曾进食，需要快速补充营养，保证上午精力充沛。所以，早餐最好是蛋奶搭配，外加少量米面主食……晚餐原则上要少量，因为晚上休息气血运转缓慢，进食过多容易堆积在血管中，易发疾病而且容易衰老。”

潘玖一通陈述，引得老赵颇为赞同，随即吩咐旁边的小太监去准备一个鸡子。

这一篇翻过去，亭中尴尬的气氛也松快下来。

等着热茶和鸡子上来的功夫，老赵终于问到今天的正题：“小玖，你那日在后殿上一番‘钱袋子，印把子，刀柄子’，颇有几分道理。今日正好替叔父好生讲解一番。”

这是今天潘玖进宫的主题，早就准备的潘玖也不含糊直接回道：“回陛下……”

“诶，小玖。你今日见了我怎么这么拘束。几日不见就生分了？私下里就不要拘泥什么君臣之礼了，我还是你的赵叔父嘛。”老赵打断潘玖，笑眯眯的说。

君臣之礼？这玩意儿潘玖可不认识，既然皇帝陛下都这么说了，自然是顺杆就往上爬。

“叔父，小侄是这么想的。钱袋子指的是商人和一般的地主乡绅，在面对平头百姓的时候因为手里有钱，是可以耍威风的；但是遇到了掌握这印把子的官吏，情况就不一样了，俗话说得好‘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无权无势有点浮财的遇到贪官污吏那就成了羊入虎口；但是这些掌握着印把子的官僚也不是就无人能治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嘛，当兵的耍起蛮横来，一把钢刀压在脖子上，天下间不怕死的官，可真的没几个。”

说完，潘玖期待的看向老赵。却见老赵眉头都掀了起来，满脸不虞之色：“你这话说的，这军阀真就无人可制了不成？”

潘玖有点冤，这老赵不按套路来啊！明明是空对空的嘴炮，怎么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天知道这皇帝的脑回路怎么构成的，不会是以为自己在给各地藩镇洗地吧！

有点慌的潘玖赶紧往回找补：“不不不，军阀才不会无人可制，其实单纯的有兵不可怕，用兵一时你要养兵千日。这其中钱袋子印把子离了哪一个都是玩儿不转的。所以，剥离了财权、政权的兵权不过是断了双腿的残废而已。还有，兵权这个东西，上下级之间的关联是很强的，所以只要抓住了几个头头就能管住下面的，比起阳奉阴违的官场无疑好操控的多。”

“你小子，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险恶。”老赵倒是不再黑脸了，点评了一句。

潘玖不服气的还要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