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百废待兴。到处都乱七八糟,绝望的尘埃与希望的光辉夹杂在一起,好像做什么都对,又好像做什么都不对。
苗惠芬无钱无势又没有家人,临近分娩才被好心的邻居送到了医院。
小孩子很是乖巧,六斤六两,从出生时第一声啼哭之后就躺在床上呼呼睡觉。
苗惠芬大概也曾有过为人母亲的自豪,也曾对自己的孩子有过那么一丝爱意,但是,太短了。
她没有钱一直住在医院,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准备出院的前一天她在医院走廊听到了护士们的闲言碎语。
有钱人家的生活总是更有谈资,陈老爷子已经小有资产,那时候邓父也是青年才俊前途无量,邓母刚刚生下千金的消息不胫而走。
他们自然是不能跟苗惠芬一样住在嘈杂的普通病房,高级病房的环境既干净又清净。
刚出生的孩子皱皱巴巴,根本不好分辨,苗惠芬给两个孩子换了衣服抱着原主回了家。
她那时候的目的是以这个孩子为要挟,钱也好身份也好,总要得到一个,可她万万没想到,陈老爷子不在乎,他的孩子和他女儿的孩子并没有太大区别,更何况还只是个女孩。
她想过把事情闹大,但是她同样我不傻,闹大了她讨不到半点好处,她的目的只是想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而已。
所以她以原主为把柄换来他们之间的不正当关系,这是当时她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大利益。
陈老爷子能答应她,无非是顾全面子,或许还有一点情分,不是对苗惠芬的,而是对陈老夫人和邓母的,现在她们两个都去世了,这个把柄早被时间摧毁了效力。
邓思凝是他们的孩子,又是明面上的外孙,所以牺牲的只能是原主。
杀死原主这件事上陈老爷子是主谋,苗惠芬和邓思凝实施的。
陈老爷子没有把真相告诉邓思凝,但她好像天生和原主八字不合,各种人旁敲侧击一蹿捣,她就动了把原主关进冷库教育一下的念头,脑容量简单的不像个学霸。
苗惠芬是那个把原主叫到冷库边的人,她工作的车间和冷库挨得很近。
原主从小就没受到什么父母爱,所以苗惠芬让她去食品厂冷库边等她下班的时候,她高兴的不得了,临放学还去水龙头洗了洗脸,本来胡乱穿在身上的校服也穿的板板正正,她肯定想不到她这走的是条死路。
而现在,罪魁祸首还跪在她的魂魄前为自己开脱。
真是恶心!
灵梦不想再多看她一眼,阴着脸说。
“亲子鉴定呢?别跟我说都给陈老头了,你肯定有后手,给了我我就不找你麻烦了。”
苗惠芬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现在一听根本没能力分辨,从床板夹层里掏出一沓纸,往灵梦面前递了递,不知道该怎么给她。
灵梦下巴一挑,指了指床尾。
“放那儿吧。”
苗惠芬把纸放下,又乖乖退到一边跪着。
灵梦没去碰纸,她只扫了一眼真假,然后一挥手,床上的纸就消失了。她没在说话,收到纸当即就从窗户飘了出去,玉米一脸懵逼的跟在后面。
直到她们又坐上回省会的车,玉米还处于神游状态。
灵梦把手放在她眼前挥了挥,成功将她唤醒之后,说道。
“这次的重大收获物有所值,不枉我跑一趟。我现在急切的需要身体,你不是说已经有了吗,在哪里?”
玉米如梦初醒只听到灵梦后面问题。
“啊?……哦,现在就要吗?得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最好没有人。”
僻静的地方还得没有人……
灵梦在脑中飞速回忆去过的地方有没有符合要求的。
余光扫到公路两边平整的农田,眼睛一亮。
这不就是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灵梦拽过玉米飘下车顶。
两边的树木叶子已经快掉光了,大晚上的也没必要乘凉,灵梦快速飘到农田深处。
“你看这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