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法海，希望这位高僧能站出来替她说两句话，只可惜，法海如今心神还沉浸在惋惜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倩的眼神。

他没看到，燕赤霞却看到了。

对于为虎作伥的鬼物，燕赤霞没有半点好感，只是若让黑山老妖这么把人带走，而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人间修士的颜面何存？

所以他站了出来。

哪怕心知不是对手，却依旧挡在了小倩的身前：“老妖怪，说带人走就带人走，有没有考虑过我的面子？”

“面子？”

黑山老妖似听到了个好笑的笑话，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接着又忽然变脸，厉喝道：

“你在我这里，没有面子！老木头被你们杀了，我不管，但是，他每年都会给老爷供奉百人份精血，你把他杀了，这份精血，你们就得出！”

“否则……别说面子，本座连里子都不给你们留！”

燕赤霞脸色一沉：“那就是谈不拢咯？”

“谈？你有什么资格与老爷谈？如今你在人间，老爷懒得管你，可除非得道成仙，否则，你们迟早有一天，是要下地府的！”

“在你们阳寿尽前，贡品若是少半分，到那时候……”黑山老妖桀桀怪笑，话锋突然一转：“不过，若是好生完成老爷的命令，哪怕下去了，本座也能给你们一个大好前程！”

说着，从这老妖魔身上传来一股吸力，想要将聂小倩带下地府。

“小倩老爷就带走了，至于你们……好生考虑吧！”

说罢，黑山老妖身影便化作烟雾散去。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法海突然出声，宝相庄严，语气平淡：“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看来，你确实没把我放在眼里。”

正要离去的黑山老妖蓦然一惊，动惮不得，本已消散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再次聚合了起来。

这时候，他才正视起了那个先前存在感极低的和尚，不打量还好，一打量却吓了一大跳！

黑山老妖不比那千年树妖，他隐约能看到法海体内澎湃而浩大的法力！

对上法海，他不再是那副目中无人的姿态，而是换成了相对平等的态度：“不知你是灵山哪一尊佛陀下界？”

“佛？”法海连连摇头：“我不是佛，我是人。”

“不可能！”黑山老妖断然道：“人间，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存在！”

人间修士，修为再高都不值得黑山老妖重视，正如他之前对燕赤霞所说的那样，在他这里没有任何面子可言！

这不是单指燕赤霞，指的是整个人间所有的修士！

只要还没有跳出生死轮回，便没有资格与他讨价还价！

“为什么不可能？”法海反问。

黑山老妖面容平和了下来，法海不承认，那便当不是吧。

“你也想救那小鬼？若是你开口，这分面子，我还是愿意给的。”

小倩闻言眼里立时出现希望，期待的看向法海。

但，法海再度摇了摇头。

小倩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不救那小鬼，留我作甚？”

黑山老妖有些不解。

“当然是……”法海微顿，就在众人皆以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时，猛然爆喝一声：“杀你啊！”

“大威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