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很怕,非常怕,再这样下去,心再也收不回来了,原本对他的暗恋,就压抑得喘不过气。
“你洗澡吧,热水器的开关往右边,就是热水。”顾一宁说完,出去把门带上了。
沈惜秋没有把门反锁,与其说相信他的人品和为人,更不如说相信他对自己没意思,他已经有美丽大方的阮铃铃。
她把衣服脱在一旁的洗手盆上,任由热水淋洒在身上,把皮肤灼得红红的,一整天的疲倦都被冲走了,低头看到被薄膜包裹着的伤口,她的心情和热水一般暖暖的。
她已经完全沦陷了,就算前面是万丈悬崖,也会奋不顾身地跳下去。
在热气缠绕的浴室里,前面的镜子已经沾满水汽,模糊地看不清样子,她用手掌轻轻擦拭,镜子上是一张谈不上十分漂亮的脸,至少和阮铃铃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也还算秀气,尚有些婴儿肥的脸,双眼皮,不挺也不塌的鼻子,嘴唇缺少血色,浅浅的,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眼睛里也被氤氲的水汽充盈着。
她洗了很久,贪恋着暖和的热水,正如贪恋着顾一宁温暖的怀抱,她知道自己像中了蛊般无可救药。
是啊,那就让自己沉沦一会儿,至少今晚不要醒来。
沈惜秋打开门,却发现他歇倚在墙边,眼睛微微阖上,看到她出来后,便又睁开眼睛,咧开嘴笑,“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正想着要不要冲进去救你。”
“嗯。”她也没反驳,就这样静静听着他低沉好听的嗓音,犹如远方的天籁,如果他是上天派给自己的天使,该有多好,她扯着嘴角笑了笑。
她靠坐在床边,顾一宁轻轻帮她把手上的薄膜和纱布撕掉,露出了有些狰狞的伤口,两边的肉往外翻。虽然伤口不是很深,但被锋利的石头刮了很长的口子,密封了一个晚上后,伤口已经泛白。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双氧水和棉签,轻轻地帮她消毒,白色的泡沫不断冒出,刺痛从伤口处传来,她倒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她从小就怕痛,也爱哭。
顾一宁看到她眼眶的晶莹,手上的棉签再也不忍心落在伤口上,轻声哄道,“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她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傻啊,疼就要说出来。”他用干净的棉签把伤口的泡沫抹掉,把药粉抖在上面,然后用纱布包好。
接着又抬起她的脚,把正骨水倒在上面,慢慢揉着,沈惜秋感觉整个脚踝都暖暖的,特别舒服,慢慢地她合上了眼皮,进入了梦乡。
顾一宁把她移到床上,盖好被子后,便出去了。沈惜秋半夜起来找水喝,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顾一宁,被子掉落在地上,她过来捡起帮他盖好,却发现他满头大汗,嘴里在喃喃自语,一摸他额头,滚烫得厉害,她知道他的发烧又复发了。
凭借着在电视上看到的情节,她走到厕所把毛巾弄湿拧干敷在他额头上,突然的冷意使顾一宁微微睁开眼睛,她在桌上看到他从医院带回来的退烧药,于是冲了温水喂他喝,然后发现他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黏在身上会使病情加重。
“顾一宁,你起来换件衣服。”她把客厅的暖黄色的灯打开,从房间衣柜里拿出一件他师兄的衣服,他们这么好的兄弟,估计也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