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命不解的问道,“曾经肆主同我倒是追查到些痕迹,但很快便消散了,夜神命柱已毁,且送葬师那里也没有关于夜神一丝一毫的记录,夜神怎会……”
“此事说来话长,总而言之述白命大,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根据时辰的推算,不久后他便会回来。所以……绝对不能抹去记忆!”赤嵘着重的强调着后面半句话。
司命点点头,“……嗯,魔尊放心。”
“你方才说你有法子?”赤嵘问道。
司命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法子是有,只是此行多凶险,稍有不慎,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需要什么?”
“你的命。”司命看着赤嵘。
赤嵘笑了笑,“拿去便是!”
司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移到了杨戬的身上,“还有你的,他的,我们所有人的。”
“什么?”赤嵘的又锁起来眉头。
“这是一场赌博,以我们六人之力,掩盖记忆,但不让它消失。”曲长歌解释道。“但成功率极低,因为最后的选择留在既无忧的手里。”
“你的意思是,既无忧会感知到我们的力量,感知到我们并不想让她回忆起那些往事,但最后的选择还在既无忧的手里,一旦她选择回忆,那我们六人的神识便会同二十四神力一样回到天界的手里。可如果我们不做,那既无忧一定会回忆起夜神,故此,是我们在拿姓名赌。”
一向沉默的斗战胜佛开口了,他已然了解的所有的意思,也做下了自己的决定。
“对。”曲长歌坦然道。
“本座欠那臭丫头一个千年的陪伴,这个赌本座是必然要做的,承蒙诸位关照,那臭丫头能安然至今,此事有我赤嵘一人便够了,诸位无需如此。”赤嵘的语气很是谦和,也很是尊敬的同他们行了一个君子之礼。
这是述白教他的。
“逞什么英雄呢,老娘算过了,起码得咱们六个人一起才行,你以为那么好打开的啊!要是一个人也行,老娘早干了好不好,用得着你说。”曲长歌冲赤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又道:“老既不在,这世间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我都这么明显的站队了,要是不赶紧把这身怀二十四神力的筑梦师给捞回来,我分分钟被天帝切死啊!”
曲长歌甚是泼皮的语气,倒是缓解了些担忧的气氛。
净坛使者同斗战胜佛相识一笑,冲着赤嵘点点头,“那傻丫头倔强了那么久,也该把她拉回来了。”净坛使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久违的,仅在天蓬元帅脸上才能浮现出的温柔。
那一刻,好像所有人都回到了从前。
无畏,冒险,倔强。
“我杨戬是怂,可那既无忧还欠老子一个道歉呢!得把她拉回来,否则本神君的脸往哪里放啊!”杨戬拍了拍胸脯道。
“行啊,二狗子,今天可以的,本上神终于有些瞧得上你了!”曲长歌看着杨戬笑了笑,她觉着这样真好。
从前她只觉得天界甚冷,神位仙位道道的阶级,各种人情浅薄,让她喘不过气,索性便去了烟火浓重的人间,看看漫山的野花,看看蓝蓝的天空,淋过雨,看过黑暗,却还是爱上了人间的情谊。
后来,她遇见了无名酒肆,这里的每一款酒都是一杯往事,个中滋味,百感交集……
现如今她终于在这高高在上的天神之间,看到那些看似冷漠的神也能站在神的对立面,冒死赌博。
曲长歌畅然一笑,她看向司命,“你赢了!”
司命看着曲长歌,浅笑道:“不,是她赢了。”
她和司命打了个赌,曲长歌说没有几人愿意舍命救既无忧,司命却是摇了摇头,说他们所有人都愿意为了既无忧奋不顾身。
既无忧赢了。
赤嵘的脸上多了一丝温和,他看着所有的人,沉声道:“看来这些娘,那臭丫头过的还不算太糟糕。”
“那老女人虽然脾气臭了一点,但人不错!”曲长歌莞尔一笑,紧接着道:“时间不多了,咱们谈论间,那老女人不知道又记起来些什么呢!”
“还请魔尊将整座酒肆在覆上一层结界。”司命甚是谨慎的说道。
这酒肆的结界虽然启动,但以防万一,多设一重也是好的。
赤嵘点头,运掌之间,整座酒肆就被一道紫色的浓雾包裹了起来,但酒肆内还是很明亮,随后赤嵘又给贪狼施了傀儡术。
“开始吧!”赤嵘看向曲长歌。
六人围圈而坐,曲长歌将摊在中间,随后在食指上划上了一道口子,挤出一滴鲜血滴在上。
其余五人也一一照做。
最后曲长歌将元神集聚于掌心,源源不断地朝上输送着灵力,“咱们必须坚持一炷香地时间,一炷香后,既无忧的梦境就要结束了。”
其余无人点点头,将所有的灵力都放在上,六种神力汇聚,在酒肆内绽放出朵朵娇艳的花,美丽极了。
远处的青山还在吞云吐雾,氤氲着,看不清轮廓,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清凉,那种源自心底的畅快。
屋外的雨一滴滴的落下,浇灌着这一片略有些贫瘠的土地,最后埋下了一颗种子,是春天的种子,在细雨的灌溉下,冒出了新芽。
坚韧,生命力……
将无名酒肆厚厚的裹了起来,这些比赤嵘布下的结界和二十四神的结界都要坚固的多,这些是夺不走的。
只属于既无忧的。
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只有一种坚定。
坚定一定能将既无忧救出来?
坚定他们要和既无忧同进退。
几千年前,夜神述白将既无忧驱逐于方外之境,既无忧眼睁睁的看着夜神就此灰飞烟灭,此后千年人生里,皆是被梦魇折磨。
内疚一声,固执一生,悲惨一生。
……
他们还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