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女孩目光抬向前方,周一循迹望去,双手插兜的季梁也不知在咫尺之间站了多久。
“我看他眼中只有你,猜测他可能是你男朋友。周医生,我猜的对吗?”
周一没有回答,经过长长沉默后说出来的话,是思虑,婉转,权衡,唯独没有遵从本心,倒不如不说。
“我既已答应承担你的身后事,就必定说到做到。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不喜欢麻烦别人自然也不喜欢别人麻烦自己。若你再有什么未了之事请你不要来找我!”
周一说完转身就走,她不是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她普渡不了别人,只能优先周全自己。
季梁一路随着周一走出院外,待周一打开车门时,整个人强拦在车门与周一中间。周一后退他前进,周一站定,他站定。
“你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没有”。
“周一,你能不能把你的烂好心分一点给我?哪怕一点点?也好叫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从来没有嫉妒过什么,可是今天我却疯狂嫉妒一个出来卖的妓女,可不可笑?你有那么多时间听她讲故事,却从来没有时间回复我一条信息。你轻易许给她一个承诺,却连喜欢我的勇气都没有!周一,你看看我吧,你看看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季梁边呢喃边逼近,直至将周一抵在墙角退无可退。他长舒一口气将周一揽入怀中:“你就当捡了一只猫或者一只小狗回家,我很好养的,你给点阳光就能活!”
四月初的上海医院地下停车场,晚上六点仍有些微凉。季梁用身上的风衣包裹着单薄的周一,周一个儿不高,头正好贴在季梁心脏处。那里跳动的频率震到周一耳朵里,一下一下将周一设的心墙砸的粉碎。
关于季梁这个人,关于喜欢上他这件事,周一反复确认过多次,在一起又能怎样呢?会死吗?会招致世界末日吗?就因为他有黑道的背景,周一多方权衡下不愿牵扯进去,所以一避再避。如今他已离开,又是为了她离开,哪个女人不曾对感情里有着偏执的虚荣?偏给她宠爱,偏为她离开,一个偏字怎能不叫人昏了头脑?
季梁拥的太用力,周一挣扎了一番,终是败下阵来,回拥着他。
那就在一起吧!周一清醒的时日太长,蒙上眼睛相信这个人是她做过的最冒险的事!来日撕心裂肺也好,万箭穿心也好,她统统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