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未若冷笑一声,这人自动脑补能力还真是强啊。“我是谁你不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如果不说,就会死。”
她声音里满满的森寒,那昏暗的一处偏光照在她斗笠下的轻纱上,衬得她像一个索命的修罗。
“我说,我说……”冯阮连着应了几遍,声音逐渐微弱。
“啊——”一声惨叫传来,冯阮手中已是鲜血淋漓,他龇牙咧嘴地握着自己的手腕,掌心处还未完全聚结的魂力慢慢消散。
“你敢跟我耍花样?”郗未若微微侧着头,声音里带着致命的威胁。
冯阮万万没有料到,这明明看上去还没有十五岁的少年,竟然如此厉害。
刚才他提及秋棠的时候,那人并没有否认,他以为他真的是秋棠的青梅竹马或者是相好,一个丫鬟的相好,除了平民也就是奴才,魂力怎么能和他比,这装扮,应该也是唬人的吧。
冯阮刚才想到这儿,心中不禁冷笑,一个穷小子,也敢跑到他这儿来装。
假装答应的时候,他迅速运起内力,想趁机偷袭他,那一掌是朝着郗未若心脏打去的,可谁知还没有魂力还没有打出,就被人一剑刺穿了掌心,元气大伤。
就这点伎俩也想算计她,郗未若的剑尖还滴着血,她将它在地上滑蹭了两下。
当她特工是白做的吗,想要下暗手最起码收一下你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吧。
“我,我全都说,我只求你,别杀我!”冯阮瘫倒在地上,这人声音虽然不是成熟,却刺得他头皮一阵发麻,从刚才失手被刺,他就知道这是一位狠角儿。
咽了一下口水,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不想知道他跟秋棠是什么关系了,也不想知道他是什么来头,活着,就是他现在唯一想要的。
“秋棠,”他喉结处又吞咽了一下,努力地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却又怕自己耽搁了时间惹急了他,急忙继续说道。
“秋棠不是我杀的,之前有人说让我想办法勾搭上平国公府的丫鬟,然后他会给我一百两白银作为报酬,我一看钱多,这差事又比较容易,就应下了,后来一直按照他们的指示和她信件往来。”
“有一次,他们突然告诉我让我用信件约秋棠到东郊密林去,自己不用到场,我当时犹豫了,那可是平国公府的丫鬟,要是出了事儿,我跟我爹本就小门小户的官家再添个黑点儿可就难办了。”
冯阮开始卖惨起来,“我当时也是死活不同意,可是他们说我要是不同意就杀了我,我只好用写了一封信将她约了出来。”
“那时候我也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所以就偷偷跟着,直到我看到有一个人代替我出现在了约定的地方,他一开始背对着秋棠,秋棠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他就忽然转身一刀刺向秋棠的肚子,我当时也是被吓住了,就躲在那儿没敢出声。”
“后来他又给出一掌,秋棠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之后我怕惹上事儿,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到府里这几日我一直都是彻夜难眠,噩梦连篇,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冯阮声音哽咽得不行。
郗未若就听他在这儿讲故事,眼中没有分毫波澜,捡着谎话中的真话听。
她抠了抠耳朵,一个大男人这副样子可是真的叫人烦,当然,他要是不加最后那一句,还是演得挺好的,彻夜难眠,噩梦连篇,鬼话都不敢这么说吧。
她向来不愿意拖泥带水,要不是为了套出那背后的人,她绝不会留冯阮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