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没下雪,上面还有凌乱昏黄的脚印,一晚上冻的结实了许多,上面浅浅覆了一层冰。
事实证明我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果然黄毛守在这里。
“你胆子挺大的嘛,还敢来。”黄毛话是对我说的,他削瘦的过分,颧骨高高隆起,封建社会管这个面相叫克夫克子克父母,脸上还挂着狰狞的笑,“遮着脸干什么?”
我眉一皱,下意识拽住沈亦云的袖子往他身后缩了小半寸,这一转突然看见卡在砖块里的反射光,我面露喜色,我找到我的手机了。
沈亦云拦在了我面前把我挡在身后,“宾运,我们的事情昨天就算清楚了。”
黄毛今天出现在这里不算奇怪,本来就是无所事事的不良少年,不上学不工作每天带着几个人堵在这里也不奇怪。他点点头,“是啊,你可以走,但是我和你姐姐还没算完…她昨天报了警。”
沈亦云打不了这个架,他左手上打了石膏,身上的淤青今天会比昨天痛很多。我手想要从身后摸进他裤子口袋,小声问他,“小朋友,你手机还有电吗?”
我才刚摸到他腰黄毛就看见了。“怎么,还想报警呢。”
我悻悻的缩回去听见沈亦云轻笑了几声,“你怎么这么不安分呢?别的女孩子不应该都吓傻了吗?”
我撇撇嘴,“你有没有听过苏轼和佛印的故事?苏轼问佛印菩萨手掌合十拜谁,佛印说拜菩萨。”
我扯着他的衣角,“菩萨拜菩萨,求人不如求己。”
黄毛倒是乐不可支,他几步走过来,伸手要拉沈亦云的肩,“你这姐姐挺有趣的。”
我从他身后悄悄一打量,发现黄毛身上基本上没什么伤,完后无损的样子,我气急,“看你昨天不是打的挺用力的吗?你是来挨打的吗?怎么他好好的你断了只手?”
沈亦云无奈道,“姐,打人不打脸,你不说你报警了吗?”
黄毛乐呵呵地回答我,“他是没照顾脸,我肚子上有好大一块淤青呢,今天差点起不来,要不姐姐你来看看?”
黄毛的手搭在沈亦云左肩上还说着笑,沈亦云突然发难,右手扣住他的手曲起长腿朝黄毛猛踹了一脚,厉声道,“冬天发什么情?”
从昨天到现在,我听了一耳朵污言秽语,一直都是黄毛他们口爆粗话,沈亦云一直沉默着,痛也一声不吭,这是他到现在为止说的最重的一句话。
黄毛退了好几步受住了这一脚,他脸色白了白,缓了很久才开口,“沈亦云,我既然让你一脚,我要的东西我也一定要得到。”
我听的翻了个白眼。流氓还讲道义呢,可笑。我看了他一眼问沈亦云,“你不怕你把他内脏踢坏吗?”
“…下次注意。”
“……”
黄毛站在原地缓和腹痛,他身边的人围了上来。
我皱起眉觉得荒谬。这个巷子这个点了居然没有人。
他应付不了很多人,趁着有人打在他左手的石膏吃痛蹲下时转过来撑住墙把我往怀里带,他的外套罩在了我身上,视线一暗,我能闻见人间的酒香气。
他抱我抱的紧,我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听见他胸腔震动,声音低哑,“姐我真是栽在你身上了。”
我没吭声,知道自己是他的累赘。他大可以拽着我跑,但如果跑不掉…这样我一点伤都不会受。
我听见他背后拳打脚踢的声音,感觉到他全身上下线条紧绷,他打着石膏的手压在我肩上,沉重的我要站不住。
他突然闷哼一声,我知道他被踹到了昨天的淤青,心上一紧,又急又没办法。我还和原来一样去摸他口袋里的手机,我听见他轻声和我说,“关机键连摁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