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钰接走了沈亦云。
半个礼拜后下雪我重新去了人间,在原来那个巷子里遇见宾运,也不算遇见,我就是去找他的。
我来来回回算了很久,成功的让他在手上拿着酒瓶的情况下滑到,然后凭借本能护头,酒瓶“哐”的砸在他的脑袋上。——他自己砸的。
我扯着嘴角看他头破血流冷笑,雪天里的血迹看起来妖冶极了。
我没有深仇大恨,不想要了他的命,算了过20分钟给他叫救护车。
我在冬天的尾巴上把他送进了医院。
但我没想到转身后我就看见沈亦云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吓了一大跳,脚下没留神自己摔了一跤,我坐在雪地里哭笑不得,暗自庆幸我手里没拿个什么东西。
忐忑地抬头看他,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居高临下看着我,也没有扶一把的意思。
我心里慌,不知道他猜到了多少。这事我做的周全,我不认为会留下来什么证据。
沈亦云歪头看着我,面上不带笑意,冷白色的一张脸。“地上凉。”
“许七味。”他转身走了,很认真很凉薄的和我说,“再见。”
我无数次在雪地里见过他的背影,走的不快,但我突然觉得我们不会再见了。
如果我没那么紧张就会发现他的异样,比如事实上他比我还要紧张,比如他放在口袋里的手上正紧紧攥着一把刀。
……
没过多久我三个月实习期满,我和黄钰请辞,“师兄,我想了想决定考研。”
黄钰身穿白卦正给栀子花浇水,闻言回头冲我笑,“前程似锦。”
他给我的实习期打了很高的分,允诺我一个可以随时回头的机会。
我点头,“谢谢,下次回来看栀子花开。”
他手一顿,背对着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黄钰就是A市毕业的研究生,我也要去那里。
那天后,我没再见过沈亦云。
我终于有了空请范维吃饭,破天荒的他对我表露了好感,我吓得筷子都拿不住,只当自己多想。
我回了学校读书,每天的活动范围就在宿舍和图书馆,熬了很深的夜,但再没敢喝咖啡。
我在学校妈妈放心很多,但仍然不来看我,也不许我回家看她。
偶尔楚幼会打电话给我,“姐你好久没来了。医院现在这么轻松吗?”
“我回学校了啊,有空就去。两折。”
楚幼笑笑说,“您就是只妖精。只要你来,我给你免费。”
我受宠若惊。“那下次带全校同学来薅羊毛。”
但我也一直没去。
我想要修法律拿双学位毕业,范维就是法学系专业,想要请教他但苦于上次那顿尴尬至极的饭。我只能频繁泡图书馆,常常为记忆力感到头疼。
这天大老早我去图书馆,常坐的位置上放了一个保温杯,我寻思着居然有人来的比我还早,就在转去找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