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我做事?”大叔眉毛一拧,回怼道,“既然游戏规则给了我们自由活动的时间,那自然就说明了讨论和协商是有必要的,而你现在这么想要阻止我们进行交流,怕不是心里面有鬼吧?怎么?你难不成是想分化我们逐一击破,然后独吞一千二百万奖金?”
“呵,愚蠢的逻辑。”寸头冷冷一笑,“如果我真想独吞所有奖金,那我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应该和你一样,稳住所有人让大家都相信‘共赢’在这场游戏中的可实现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我们中个别人在此后私自挪用奖金为自己购买生存资源的可能性。”
“你栽赃我?!”胡茬大叔情绪激动地抬手指向寸头的鼻尖,“特么的我刚才对你客气还真是给你脸了!”
“被我的话击中要害了?”寸头双手环抱于前胸,他瞥了眼大叔边上站着的那光头,此时后者正皱着眉头,目光飘忽于旁人和地面之间。
紧张、不安、怀疑……
同样观察到这一异常状况的曲竹是立即对光头表现出的情况做出了心理评估,读出的信息不少,且与“脆弱联盟”这一猜测完美搭调。
果不其然,这两人之前已经确立了合作的关系,不过正如目前所展现出的状况,此般仅凭言语商榷出的合作是极其不稳定的,光头现在已经对大叔的动机产生了怀疑,如果寸头继续火上浇油,那么这个联盟将会在十几秒后宣告破裂。
“什么要害不要害的,你就别特么瞎BB了!我扯明了说吧,我需要的仅仅是一百万就够了!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套路大家什么,只要咱能一起扛过这十八个小时,我的期望就达成了!”胡茬大叔现在的反应就像是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炸毛般将自己的底儿直接撂了出来,不过他交的这“底儿”自然是对他现在的情况较有益处的,极小的奖金期望会让他的形象在其他参与者脑海中被烙上“安全”的印记,如此一来无论后续是协商还是谈判,亦或是站队,他都成为众人优先争取的对象。
不过,上述益处成立的前提是他说的这话要有人相信,而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大家目前对此都心存疑虑。
欸,都是些老演员了。
曲竹在心中默默给其它五人上了个定义。
虽然在行为控制上胡茬大叔没有表露出任何撒谎的迹象,但其表情却在说到“100万”这个数字时呈现出了瞬间的“收口现象”,这是人在即兴撒谎时极难克制的一种生理反应,由于不确定自己所述的虚假信息是否存在漏洞,撒谎者都会有意识想对其进行纠正和更改,这种反应通过后天特殊训练或是提前习惯台词是能够克服的,但胡茬大叔显然没为此准备什么,因而即便他的即兴表演足够精彩,也没能把曲竹给糊弄过去。
更有趣的是其他几人的反应,虽然他们的表情都摆明散露出了股怀疑的意味,但除寸头外,其他几人的微动作却隐隐约约显示出他们对胡茬大叔言语的认同,反差最明显的就属那光头了,这人刚才明明已经有意无意与后者隔开了一步距离并且面前后者站立,现在听完后者这一席话后却又贴了半步回去且以手肘侧向朝人,很显然他的心境是再次发生了变化,或许是大叔的“公开坦言”打动了他,这家伙居然被再次拉拢了过去。
情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曲竹心里暗笑,眼神悄悄瞥了眼边上抱胸而立的寸头,他现在也想看看这场争端的始作俑者该如何回应对方的欺诈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