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程序！”博莱特魂体的形态愈发紊乱，“我有对之前事物……清晰的……记忆……还有……独立的……自主意识……我怎么可能是程序！”

“伯爵，请你冷静。”曲竹压了压手，“你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

“我的……情绪和这……没有关系！我问你……你之前说……我们的世界是游戏……那你们……完全可以操控……我的行为和想法？”

“并不能。”曲竹双手一摊，“至少我不能。”

“那……系统呢！你口中的……系统……它可以吗！”

“伯爵，你这问题我确实无法回答。”曲竹实话实说道，“我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玩家，进入这个程序也只是为了娱乐，我对你处境的了解程度和现在的你自己估计差不多，你懵逼，我也懵逼，不过从换位思考的角度来判断，系统对你的思维应该同样不具备操控的能力，因为如果我是系统，我绝不会允许你在此刻与我进行这种层面的交流。”

“它不会……监测……你的发言？”

“当然会，我登入游戏的账号是它的下置程序，从权限上来讲它对我目前的角色有着绝对的控制，不过目前的情况有些奇怪，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在任务结束后与你交谈居然不会被屏蔽掉敏感词。”

“？”

“或许可以这么理解。”曲竹点了点头，“本来根据设计，任务结束后我就会被传送出你们的世界，但是由于现在所处的空间不是之前的那个，所以传送读秒被掐断了。”

“你回不……去了？”

“这倒不是，我可以强制断线登出，也能在克里斯汀把我送出这世界后传送离开，选择对我而言是完全自由的，只要想走，我随时都可以走。”

“万一……你死在了这世界……怎么办？”

“那就会和之前遇上你的那些人一样，被系统强制传送出去，游玩奖励会根据我们失败前的表现发放，不过一般任务失败的奖励都没多少。”

“奖励……就是你们……凭空摸出的……那些奇怪东西”

“不完全吧，还有经验和代币，这些解释起来挺麻烦的，我相信你现在也不会有耐心去听。”

“呵……可悲啊……我活了近百年的两个世界……居然都只是你们的游戏……”

“我认为这种说法并不妥当。”曲竹摸了摸鼻尖，“我现在反而觉得，我们都是真的，原因我之前也已经说过了，你给我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程序。”

“其实……对我……而言……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已经……完全没……意义了。”博莱特的魂体在紊乱折叠中逐渐失去了原有的轮廓，“我马上……就要……消失了……在此之前……我希望能……看见……克里斯汀……从这……出去……”他的语气之中多了份恳求，“我知道……你现在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和体力……去做这件事情……但是……拜托了……她真的……对我……很重要……”

“看得出来你对我的执行力充满了担忧，不过请放心，这其实也是我的任务之一。”曲竹挪步走到了尸体边上，将其旁边那团黑色的不明物质拾起来放进了腰包中，而后他将尸体从地上扛了起来，转向克里斯汀说道，“把我送出去吧，这件事情也是时候该有个交代了。”

然而后者在原地呆呆地飘浮着，手上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

“你还在……等什么！”博莱特大声吼道，“听话！送他出去！”

“不！博莱特！我不要他救我出去！我和你一起毁灭！”

“你……疯了！听话！”

“如果你不想让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现在最明智的行为，就是把我送出去。”曲竹淡淡地说道，“双双殉情的确是很不错的催泪桥段，但恕我直言，这样做很傻。”

“你闭嘴！”克里斯汀声嘶力竭地吼道，“虽然你刚才说的很多话我不明白意思，但我知道游戏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我所在的整个世界都是假的！假的！我活的还有什么意义！供你们消遣娱乐吗！”

“我想你误会了，游戏世界只是对我而言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