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白袍先知的出现，恐怕她们会在封建社会停留很久吧。

这几日来，梅林每日都在阅读这套《我们的世界》，它是潘几亚的官方国家地理百科——说来有趣，在整艘银狐号上，只有这么一套书。

虽然这么一部大百科的数量不少，但除它之外，梅林没有发现任何‘用于本子记叙的东西’，连本小黄书都没有。

“女巫不爱读书。”

这是瑟蔓的原话，梅林大体也可以理解。

就连这套《我们的世界》也是全新的，翻开书页是的纸香味证明它有些年头了，可每一页锋锐的边缘又昭示着它几乎没有被人看过这个事实。

一个不对知识感兴趣的群体是畸形的。

…………

…………

“我们还有多久到？”

读了一下午，梅林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混沌，合上书，在甲板上活动活动身体。

两人出发已经大半天了，据达戈尼特说，他们距离涡流群岛约400海里左右，起初一路上风平浪静，到中午时，仍旧是‘风平浪静’，但船速却降了许多，船首偶尔会起伏，可看不到任何浪花。

达戈尼特说这是进入了涡流海的缘故。

这片海域看似平静，实则乱流汹涌，没有足够的经验，外人一辈子也到不了涡流群岛。

“最晚明天中午。”达戈尼特说。

明天中午么，也就是说来回得花上三天，留给他的时间只有四天。

——梅林向瑟蔓许诺，七天内就会回去。

为什么要去涡流群岛，这不是一个问题。

确切说，去哪儿都行，梅林无所谓。

反正上岸之后瑟蔓和加雷斯都会悄悄联系‘自己人’，在光复会那种千疮百孔的消息管道里，估计用不了多久，全世界都会知道白袍先知回来了，然后……

然后会有一大堆你想都想不到的，千奇百怪无穷无尽的麻烦。

当然，这并不是说瑟蔓和加雷斯对白袍先知有‘不忠之举’，因为她们本来就不是忠于白袍先知的。

白袍先知是光复会的‘信仰’，而她们的第一领导，仍旧是自己的阵营，在白袍先知展示‘神迹’之前，她们会善待他，崇敬他，但肯定不会什么都听他的，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奇怪的。

可如此一来就太被动了。

善待和崇敬是最优的情况，可最劣的情况呢？

就目前的情报，梅林无法预料最劣的情况，除非她们不向自己的上级报告——都说了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无法阻止，那么不如把这个‘打报告’的权利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样起码能掌握一些主动权。

所以梅林才略施手段把她们都留下，问了联络方式，自己去接头。

那么，掌握接头的主动权，这就是去涡流群岛的目的？

不。

梅林不在乎去哪儿，反正都一样。

就目前来说，他真正想要的，是亲自看一眼这个世界。

在光复会的描述中，荆棘花王国糟透了，终焉之岛上天马近卫的行径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梅林自己的推测也是‘这个国度有问题’。

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铁崖城是荆棘花王国最大的港口，女皇的势力根深蒂固，去那里调研不太稳妥。

涡流群岛靠近潘几亚，深受荆棘花帝国影响，这里是个自由国度，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再加上有达戈尼特这个地头蛇做向导。

所以，就选你当我睁眼看世界的第一目的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