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绯揉了揉脸：“你上次说话那般冷酷，我一时半会怎么接受，要是别人敢那样说，我早把他赶出去了……”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孙大小姐收留之恩啊？”

“好啦好啦，我就是这么一说，现在知错了还不行吗？”

秦朔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说话冷酷，可你爷爷现在几乎陷入死局，够不够冷酷？赵妈生死未卜，够不够冷酷？王选他们说不定还在苦战，我们却被逼躲进这鬼地方，够不够冷酷？孙氏马上就要变成别人的了，够不够冷酷？”

他每说一句，孙云绯就沉默一分，到最后已经是两眼通红，泪珠在眼里打转，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秦朔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与那些人为敌，但你已经站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无法回避，这就是你现在面临的问题，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你自己心里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做。”

孙云绯吸了两口气：“你说怎么做，我听你的。”

秦朔却看着她：“这本就是你自己的事，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听谁的？”

“我……”

“不要说出来！还不明白吗？你的决定关系上千亿资产归属，关系数万个家庭和数十万人的衣食冷暖，关系一整个行业的未来，还关系你和你爷爷以及那些追随者的生死存亡，在这种情况下，你最好谁都不要相信，把所有计划和想法烂在肚子里。”

“可我担心……把事情弄糟了……”

“还有比现在更糟的吗？与其畏首畏尾，不如想想除了我说的那些，你还有哪些隐藏优势，比如你所在的警局，你的老师同学，以及BUG小队。”

孙云绯眼神一变：“不，我从未想过利用你们。”

“正因如此，我们才愿意为你所用。”

秦朔轻声道：“王选和庄智强，他们进不了毒牙精英小队，很快就要退役，颜清河，不出意外这辈子就是个三流的自媒体小报记者，杨俊武性格木讷，房产中介很快就会做不下去，还有新来的几个，杜松林、杜松丽兄妹还是学生，曲佳佳卫校刚毕业，何求是个标准死肥宅，张成是个偷车贼……如果按照正常轨迹，这些人的未来一眼就能望穿，但如果他们能绑在孙氏的战车上，人生轨道都会改写，你所谓的利用，对他们而言恰恰是机遇。”

孙云绯沉默下来，这些道理她当然能想明白，只不过她从未往这方面想。

“你说了大家，怎么没说你自己？”她忽然好奇道。

秦朔耸耸肩：“我不一样，我将来是要做妇科圣手的，去哪里都很吃香。”

孙云绯啐了一声：“就你还妇科圣手，脸皮真厚。”

两人还在说着，身边水池下竟传来晃动的光亮，虽然只是一瞬，却立刻被他们发觉了。

“是水下强光灯，他们又追来了。”秦朔脸色微变，目光环视四周，上前背起孙云绯，向前方的溶洞里走去。

两人上岸休息许久，秦朔早就发现这里其实是一座喀斯特溶洞，他小时候去过一些地下溶洞游玩，知道这地方顺着地下河走，应该能找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