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响了三声,然后陷入了寂静。
林珅如临大敌,蹑手蹑脚的从床上溜下来,贴到了门边的墙壁上。
大概是见她久不答应,外面的人又敲了三下,然后一道轻柔的女声就响了起来,“小姐,您起来了吗?”
小姐?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大概是见她许久不答,门外的女子又问了一声,“小姐,是我啊,时间已经到了,我能进入吗?”
林珅愣了片刻,然后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起了。”
“那我就叨扰了。”女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转动门把手,打开了卧室的大门。
然后,她就跟躲在门边的林珅打了个照面。
“嗨?”林珅对穿着黑白女仆装的女人抬起了手,努力挤出了一个礼貌却不失尴尬的笑容。
回答她的是足以震裂玻璃的尖叫声。
林珅目瞪口呆的看着女人现场表演什么叫做绕梁三日而不绝,十分想为她鼓掌。
她中二期的时候,也曾咬着牙买了歌剧院的半价票,去听了一回“高雅的艺术”,结果半价票就是半价票,舞台上的女高音唱着咏叹调,用手使劲推道具椅子也够不上去,整个人看上去下一秒就会因缺氧晕倒在地,哪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你……”在尖叫的间歇,她试图与之理性沟通,却被一把扯过,直接撞进了一个柔软的所在。
平心而论,这位女仆小姐姐长相及格线以上、身材及格线以上,就连胸部的规模……也是及格线以上!
亲身体验了一把的林珅为她的美貌点了个赞。
可惜,女仆姐姐本人似乎心情不佳。
“小姐,小姐,”她哽咽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来晚了,都是我平时工作不够用心,我就应该以死谢罪!”
……怎么突然就转到死上了?
难道原主的人设是刚被霸道总裁糟蹋过的小娇妻?
就在林珅思考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对方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用充满眷恋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然后毅然冲向了房间内部的落地窗!
等等!
林珅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抱住女仆姐姐的腰,对着敞开的大门喊道:
“有人吗!救命啊!”
话音未落,就有匆忙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片刻之后,林珅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呆滞的看着前面的一男一女。
首先,有一个好消息。
她刚刚确认了,这座被花园所包围,还带着后山跑马场的庄园式豪宅属于“自己”。
坏消息是,她依然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谁,芳龄几何,而且还面临着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
“小姐!”穿着女仆装的女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您对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您就尽管责骂我啊,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
站在她旁边的是一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老爷爷,胡子花白,面容慈祥,正为难的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女仆。
而一切的起因,只是“小姐”自己穿了衣服。
听她哭诉了半天,林珅也算是听明白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娇贵小公举,每天醒后的梳洗都需要人照顾不说,就连穿什么都是按照当日行程由女仆搭好几套,再由她进行挑选。
如果说别人是在蜜罐里泡大的,那她就是在蜜海里自由泳,没事还来个华丽的十秒冲刺。
在常年服侍她的佣人眼里,她自己穿衣服的行为就好比扛着五十斤的煤气罐上七楼——那是真费命。
“小姐的手,绝对不能拿比手拿包和茶杯更重的东西!”女仆如此嘶吼着。
……那我可以玩手机吗?
林珅很想这么问,但为了让这位大姐姐不立马休克,她体贴的保持了沉默。
怪不得那衣帽间大的不科学,原来根本不用她自己去拿!
她这边在恍然大悟,那边声泪俱下的哭诉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郝女仆,”老爷爷严肃道,“到小姐吃早点的时间了。”
原来你为难的是这个吗?!
此言一出,上一刻还在深情诠释孟姜女的郝女仆立马擦干眼睛站了起来,对着林珅温温柔柔的说道:“小姐请去餐桌边稍等,我这去上菜。”
于是林珅一脸懵的被从沙发上请起来,再一脸懵的跨越跟宫殿一样的客厅,最后一脸懵的坐在餐桌前。
面前的餐盘上摆着炸到金黄的三明治,外面裹着的面包糠香酥诱人,用餐刀切入,就会有厚实的蓝莓果酱从里面流出来。
林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天天会吃这么豪华的样子,但每吃一口都在破功的边缘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