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这才觉得有些难挡,而且觉得这红水腐蚀性能极强,若是吸到袖子里面,只怕污了衣物,便把袍袖一收,竟从袍袖中喷出酒来。
那酒非凡,是镇元子袖中陈酿之酒,甚至用上了人参果来。
酒可是个厉害东西,土中生,木中酿,又是水中之火,盛在金杯之中,可谓五行俱全,一朝喷洒,竟然令陆聆儿的红水也无法倾泻。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卷来一股弱水,直冲在那酒和红水之间,因其量大,竟然直接将二者稀释,随后化作细雨落下。
镇元子把袖子一挡,但水透过了衣衫,仍旧拍打在他的身上,从上到下洗涤了一番,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有一缕奇怪的法力,融在了那弱水与红水里面,消失不见。
这一点,却是任谁也没注意到。
就在这徒然间,镇元子感觉自己的脑袋忽然清醒了些,抬头瞧着飘在上空的陆聆儿,看着透明的雨在她那乌黑的发稍坠落,镇元子的心中有了些许触动。
从一开始,他为什么执意要陆聆儿留下来,甚至恨不得动用阴谋呢。
“我,明明不是这种人……”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但镇元子即使辗转反侧,也从不会使用那种无耻的招式,难道当真如世人所说,爱情会使人昏了头脑?
不,镇元子相信自己,他是地仙之祖,清正自律的散仙,绝不会做那等事。
“来者何人?”陆聆儿刚刚一心扑在战斗中,竟是没注意到,使用水系法术的大人物到了,能够控制弱水,不是二哥敖蛟,便是水猿大圣无支祁。
水滴往下,忽然在空中聚集起来,好像有一个人形的透明水缸一般,忽然啵地一声外面的一层水皮破开,显出一个人来,正是无支祁。
“聆儿,许久不见了!”即使做了父亲,这厮也依旧是那副青年模样,咧着嘴,露着牙,笑得爽朗。
陆聆儿笑道:“姐夫,你怎么在这里呀?”
“本是路过,见你和镇元大仙斗法,便到流沙河取了些弱水解战,”无支祁踏着团水球,道,“对了,你怎么跟镇元大仙打起来了?”
即使到了这时候,陆聆儿也还是没打算跟镇元子扯破脸来便道:“啊,没事,我们俩闹着玩呢。”
话音刚落,镇元子却飞了上来,吓得陆聆儿攥紧了棍子,只瞧镇元子低着头双手捧上白玉金刚镯道:“今日冒犯圣仙,还请恕罪。”
“诶?”没想到这家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陆聆儿还真有点不敢相信,试探着接过了白玉金刚镯,“那,那我可以……”
“可以,西行是圣仙的愿望,我也没资格阻拦。”
“那你的人参果树?”
“人参果树我自会想办法的,两年来多谢圣仙照料,”镇元子深施一礼,却又拿余光打量了一眼无支祁,“此事本来有因,只是有要紧人在此,我不便说,日后有机会,我必登门谢罪。”
这么谦恭,倒是和以前陆聆儿认识的镇元子很像,陆聆儿挠了挠头,讪笑道:“哎呀,不用啦,既然你这么过意不去,干脆我们拜个把子吧。”
“好,”没想到镇元子答应得很是干脆,一把拉住陆聆儿道,“苍天在上,万古为证,从此你我以兄妹相称,生当同喜,亦当同忧。”
陆聆儿还颇有点不好意思,内心嘀嘀咕咕:“我怎么觉着这有点不像拜把子,像结婚誓词……”
“啪叽啪叽,”无支祁在一旁拍着手掌,笑道,“聆儿,看你这般受宠,做姐夫的也很欣慰,只不过你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这话说得,陆聆儿一头雾水:“什么啊?”
无支祁指了指地面道:“你看,天降之水把村舍农田都淹了,聆儿你不管管?”
“啊,差点忘了,”陆聆儿赶忙拿出葫芦,口冲下一吸,把那人参果酒,红水,弱水,尽数吸在里面,“对了,姐夫你这是往哪里去呀?”
“我们家无忧在前面,说是要助孙悟空一难,这丫头,喜欢凑热闹,正巧爷也一样,当然要去看看喽,”无支祁叉着腰,对自己家闺女甚是自豪,“只是孙悟空降妖除魔,下手太狠天上不少下凡的神仙都被他打伤,我也得保护着无忧一些。”
“诶……”
陆聆儿实在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问题,在她心目中,孙悟空虽然好战,却也绝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