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郭正走后,崔远这才迅速将那两个盒子抱起来,踱步到书架前,将堆放整齐的一叠书籍取出,露出一个铜环,拉开后书架转动,又出现一个很大的暗格子,这才蹑手蹑脚将东西放进去……
将一切恢复原样后,崔远坐在紫檀木椅上,闭起眼睛慢悠悠地品着香茗,倏而,门口传来一阵匆忙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接就推开门掀帘而入,吓了他一跳!
待定睛看见进屋后的两人,崔远才发现是县衙的典吏洪海升,另一人则是没什么印象,他不觉有些恼怒,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什么话不等敲门之后在说么,洪典吏,亏你还是县衙老人咧,怎么做事还这般没有规矩?!”
随后他又瞅了一眼站在洪典吏身后的那人,“你是何人,有甚么大事非要让本县令亲自来处理么?”崔远仍旧端着那盏茶,慢慢品着。
县衙里自有县丞处理杂事,若是大小事务都得由他一个县令来插手,还不得累死?
而对于典吏洪海升,和崔远也是一路人,是郭正的亲舅舅。此人也是一贯无恶不作,明面对你笑呵呵,暗地里其实不知背了多少人命,收了多少好处。但崔远还是有底线的,只要不涉及他的自身利益,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看着茶盏。洪海升瞬间明了,三两步而上,拿起桌上的茶壶替崔远续水,洪海升年约四旬,个头偏大,背虽微驼却身材健朗,他能从一个寻常狱头一路做到典吏这个位子,自然有其本事。毕竟一个县衙的典吏也是个肥差,不知多少人挤破脑袋想上位,洪海升也是熬了数年才翻身。
在下方站着之人正是刚刚丢弃轿子,一路飞奔到鲁镇县衙的祝川,他现在只觉脚步虚浮,气喘吁吁,浑身汗流浃背,一口气差点都没上来。“小……小人……”
祝川半天一句完整话都没说出,看的崔远都觉得揪心。洪海升忍不住道:“禀县令大人,此人是镇东港驻守的闸官祝川,他说今日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亲禀您,下官也刚在府衙半路遇到,这才带他过来。”
听到是一个不入流的闸官,崔远眉头更皱了,他喝着香茗并不搭话,洪海升会意问祝川道:“祝闸官,你有何事,当县令大人面现在可以说了。”
祝川回了一口气,两只眼睛通红,衣口的热气仍冒出,他几乎是喊了出来:“县令大人,镇东港出现数百流民,现在已经登岸,小人……小人拦不住啊!”
“噗嗤~”
“咳……咳!”崔远差点一口茶水呛住,手一抖茶杯直接一声脆响摔碎在地。
他站起身那一刹,只觉双腿一软、两眼都跟着发黑,幸亏洪海升在旁扶着这才没有倒下。
崔远有气无力指着祝川道:“我贼尼玛咧,你……说什么!数百流民……登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