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无须担忧,这件事已经有人替您解决了。”史进回应。
“哦?”崔远吃了一惊,眉毛一挑。
“正是经历过刘千斤一事,所以才不愿看到此事再次发生。
方家公子方士清年少有为,将家中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红火无比,正是大量缺少人手之际,高家公子高平伯同样如此,那高家世家经商,生意波及周边数大镇,如今两家联手,绰绰有余,足以将这数百号尽数安置下来。正是他们主动请缨,要安置这些流民。
而那边,老朽也跟王秀才说好了,他也应了此事。我才来向县令大人您请求答复,只要您这边同意,试想两边相安无事,一场流民事件就此可以平息下去,这样的安抚手段,难道不如征剿手段好么,非得发生人命才行么?”
史进再近一步劝说崔远,他一眼看透崔远所想。
果真听到史进之言,崔远沉默不言,开始思量考虑。他确实没有征剿这些流民,即使要征剿也轮不到他做炮灰,没这个必要在自己任期上抹黑一笔……
此刻又有一名老教谕也站身出来,直言道:“县令大人,不管这些流民如何,即使其中有人煽动鼓动至此,那也是被逼无奈,要是今日真发生流民起义暴动,谁能保证这王有才不会是第二个刘千斤呐!”
听到最后一句话,崔远眼皮一跳,还真是有些动容了。
“苏州府离鲁镇还有四十余公里,真要请求支援的话,也来不及,镇里乡勇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人。听史进之言,这些流民短短时间内竟已聚集近五百人,真要拼起来可能这县衙大门都保不住,那洪海升难保不会弃本官而去,届时……”崔远转眼间想到太多。
一咬牙,他吐口气道:“好,史老、各位先生,果真此事真如你们所言,本官便擅自做一次主应下来,放这些流民入镇,只不过那个方家和高家那边你们告诉他们,一定要做好安置之事,要敢诓骗本官,定要依法论罪!”
众人一听到崔远终于允许流民入镇,终于松了一口气,待崔远写好手书,盖好官印交于史进,史进又道:“还有件事要县令大人答应,那些流民远道而来,一路米粒未进,怕是不妥。
希望大人可以将今年的米粮拿出一些,开仓放于他们,这些人定会对崔县令您的大恩感激不尽,定然不会再生乱子!”
“那可是今天上缴朝廷的官田赋税……”
“咱们镇可是大镇,县令大人您比谁都清楚,这一年上缴的米粮也有六七万石了吧?”史进人老成精,一句话将崔远给噎住了。
“我……尼玛。”崔远心底暗骂一声,将上缴的官田赋分去一些,对他意味着就是扒了一层皮,此时崔远的心都在滴血!
“滚蛋,别让本官再看到你!”
“我等谢过县令大人大恩,流民们定会对大人您感恩戴德。”史进一群人齐声拱手退下,拿着崔远的手书,准备美滋滋地区开仓放粮。
看着这些老儒生的背影,崔远背靠在座椅上,觉得不仅肺子疼,现在腰子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