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大学,土木学院大楼,这座年代悠久的教学楼,显得有些残破孤寂。
苏联式建筑,左右呈中轴对称,一条冗长的过道贯穿整个建筑,错落有致的教室分布两旁,楼梯位于正中央,与厕所并驾齐驱。
人走在过道,会有种莫名的压抑感,若是碰巧停电或灯坏了,那叫一个阴森恐怖。
作为土木学院大四狗,靳康与任宁正兢兢业业精益求精的做着毕业设计。
宿舍显然不是学霸战斗的场所,因为某些自甘堕落的学渣正在疯狂吃鸡,而图书馆同样不适合做毕业设计,因为图书馆十点准时熄灯。
唯有土木学院大楼,能通宵,还有各种专业工具,专业的制图平台,宽敞的通宵教室,甚至教室角落里还摆放着三张简易单人床,颇具人文关怀。
夜深了,土木学院三楼的灯光依旧亮着,教室里零星散落着十来个志同道合的学霸,他们斗志昂扬,他们暗暗叫劲,生怕落人身后。
临窗口,靳康沙沙沙在草稿纸上做着素描,一张布局巧妙细节精致的平面布置图悄然成形,他嘴角上扬,对成果颇为满意。
这时任宁一边削铅笔,一边往窗边凑去,同是学霸,同为舍友,他俩默契十足,相互点评都是些常规操作。
“这布置图,真是绝了!”任宁由衷赞叹道,习惯性的咬着铅笔头,不拘一格的趴在制图平台,频频点头称善。
靳康谦逊道:“偶得灵光乍现,不比任兄厚积薄发挥洒自如!”
两人趴在制图平台热烈的讨论起细节处理问题,这种情景在通宵教室并不罕见,大家虽然都在暗中较劲,但彼此惺惺相惜,绝不存在恶性竞争暗中使绊子这种下三滥手段。
咚,咚,咚……
教室内,老式挂钟缓而凝重的敲响,整整十二记闷响,新的一天来了。
通宵教室内的学霸们并未多想,依旧沉寂在天马行空的构图中。
“人有三急,任兄组队如厕否?”靳康伸着懒腰道。
这份草图,从构思,到初步出图,足足耗费三天三夜,制图平台的抽屉几乎被废弃的草图塞满了,光是铅笔就消耗掉十支。
制图,是一份劳心劳力的浩大工程。
然而出图的瞬间,内心却又是如此的充盈与喜悦,满满的成就感。
任宁正处于某个瓶颈之中,欲速则不达,兴许跑趟厕所,再洗把凉水脸,忽然就茅塞顿开了呢?
“别告诉我,康兄不敢独自半夜如厕?”任宁打趣道,他们都组队通宵三天了,半夜跑厕所不知多少回。
不过,这土木学院有个人尽皆知的隐晦传说,传闻土木学院是存在鬼魂的,闹鬼最凶的时间正是零点左右。
据说,土木大楼每年都会或多或少发生几起灵异事件,有莫名其妙昏睡厕所过夜的,有半夜撞见白色鬼影的,甚至还有人声称半夜被鬼揍得鼻青脸肿的……
所以,但凡在土木大楼熬通宵的同学,都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组队如厕。
这叫入乡随俗。
通宵教室,处在过道尽头,别看教室内灯火通明,其实过道里很阴暗很压抑,年久失修的白炽灯每隔十几秒就会闪烁一次,仿佛随时都能寿终就寝的样子。
哒,哒,哒……
脚步声,在半封闭的过道,幽然回荡,感觉像是踩在扩音器上。
凌晨的气温有些寒冷,靳康与任宁边讨论学术问题,边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正中央的厕所走去。
或许是连续熬夜太伤神,或许是视线有些模糊,这条冗长的过道,似乎若隐若现的飘荡着些许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