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板娘扭着水桶腰走远了，隐隐传来一句：“活该一辈子单身狗！”

申空置若罔闻，因为这家餐馆，米饭免费续碗，不封顶。

饭桶近在咫尺，新鲜出炉的蒸饭，满满当当的堆在木桶内，香喷喷的米饭味扑鼻而来，申空简直心旷神怡，垂涎欲滴。

别人或许觉得，饭桶搁在身边很没品味，但申空却是求之不得，低调装饭，方显饭桶本色。

在申空眼里，其实那盘麻婆豆腐都是多余的，足足十块钱呢，哪有免费米饭来得经济实惠？

唉，关键还是穷啊。

等待麻婆豆腐的日子，那叫一个望眼欲穿，那叫一个倍受煎熬，因为总有刁民想来瓜分那桶米饭，申空总感觉阵阵肉疼。

好在麻婆豆腐姗姗来迟，申空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恨不得抱起木桶当饭碗。

不断添饭，太耽误饭局了。

时光飞逝，饭桶已清零，一群食客正围着凭空兀自打旋的空饭桶，呆若木鸡，怀疑人生。

“老……老板，饭又没了！”

正在柜台数钱玩的老板娘，差点没栽倒，啥玩意，不是刚煮了一桶米饭吗？

老板娘满脸狐疑的排众而出，目光如刀，不断在木桶与申空之间自由切换，质疑道：“你是文盲吗？斗大的海报，谢绝民工光临，你这是故意找茬吗？”

申空慢条斯理的拍出一本暗红小册子，啪……掷地有声，轻拍餐桌，又像是扇在老板娘脸颊。

这是……学生证？

清风大学的学生证。

老板娘内心波澜壮阔，仿佛有一万只神兽践踏而过，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后竟无语凝噎。

“味道还行，这回头客，我当定了！”

吧嗒！

菜单与圆珠笔纷飞，老板娘瞬间老了几岁。

雨，渐渐冷了。

申空并未在雨夜中逗留，他先是跑了趟图书馆，然后才冒雨冲进土木大楼。

混迹通宵教室，怎能空手呢？

任宁满脸狐疑道：“这就是你怀揣《金瓶梅》来自习室的理由？”

申空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残本《金瓶梅》，心说果然高手在校园啊，那些不可描述的艺术创作，竟然无一漏网，统统被人私藏了。

肃然起敬有没有？！

或许有人会担忧，这种残本，该如何归还？

莫慌，这残本《金瓶梅》，完全是管理员的馈赠之物。

其实，申空当时是准备借阅《建筑学概论》的。

但是，《建筑学概论》被人借光了啊。

理论上，申空绝对是上进青年，就连看《金瓶梅》，都带着批判性的眼光。

哼……管理员误我啊！

申空擦干脸庞的水珠，端坐制图平台，津津有味的欣赏……啊呸，是批判《金瓶梅》。

期间，申空与任宁三番两次跑厕所，都无功而返，那堵墙壁依旧在。

通往四楼的楼梯，似乎并不存在。

咚，咚，咚……

老式挂钟缓而凝重，像是历史车轮在滚动，零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