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指身边的少年,冷冷道,“我徒弟的灵兽遭你门派弟子汤小白和玄圭所杀,我徒孙手臂被你门中弟子长肇砍伤,这笔账,陈长老说说应该怎么算?”
丈山身旁的少年忙使劲点了点头,哭丧着脸道,“肥肥分明是那么可爱一条小蛇,正是作为一条蛇最美好的年纪,没成想就这么被你们杀了,连尸体都没能留下……”他说到哽咽处,仿若受到了天大委屈一般,干脆不管不顾呜呜哭起来。
站在大长老身后的玄圭听见这声声泣血一般的控诉,忍不住满头黑线。
这人是不是对可爱有什么误解?
那大玩意儿明明恶心的要死啊,他将其杀了分明是为民除害好吧。
“既然没找到尸体,你们凭什么说是玄圭师兄和小白杀的肥遗?”跟着一起来的南穗听了这半晌,忍不住翻着白眼质问对方。
“胡说,就是他们杀的!”对面的少年眼睛一瞪,“我亲眼见到他二人将肥肥引入山林中,没过多久便感觉到肥肥死了,不是他二人杀的又会是谁?”此时那少年已止住了哭,涨红了脸开始大声控诉。
南穗眼中满是嘲讽,“这可说不准,万一是那条肥蛇嫌你这主人太没用所以自杀了呢?”
这话一出,和光派弟子间顿时传来阵阵嬉笑,“对”,“没错”之类的赞同之音也愈发响亮。
对面少年登时火冒三丈,张牙舞爪就要冲上来同南穗打架。好在被丈山道人及时拦了下来,拎到身后站好。
虽然拦下了徒弟撒泼,丈山道人脸上表情亦是不太好看,瞪着大长老沉声质问,“陈长老就是这么教徒弟的吗?”
大长老却捋捋胡须,笑眯眯道,“老夫倒是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毕竟没人真正看见事情经过,况且当时我山门中两个弟子也是身受重伤,是否真的有能力诛杀肥遗,还有待商榷。”
丈山道人见大长老也跟着摆出这一副无赖像,心底愈发气恼,懒得再同他们废话,直接自怀中掏出一块小巧令牌命道,“交出玄圭和汤小白。”
蓬莱令。
看到令牌的大长老心头一沉,身后有年长些的弟子亦开始小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蓬莱令出,蓬莱岛上众门派任何人不得违抗发令之人意愿。这是蓬莱派身为蓬莱岛第一大门派的无上特权。
如有不从者,蓬莱派就会举全派之力灭之,届时蓬莱派振臂一呼,其他小门派也必将为了讨好而追随。
大长老眉头紧皱成一团,看着丈山手中令牌,犹豫不决。
他座下只有旗亭玄圭两个弟子。如今旗亭整日饮酒买醉,无心修炼,已然堕落。而玄圭……大长老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心底忍不住叹气。
这可是个千年不遇的修仙奇才,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甚至有意百年后将和光派交到玄圭的手上,由他继续发扬光大。
这样的弟子,怎能舍得交出去。
大长老思虑半晌,上前一步,一改先前态度,对丈山道人深深鞠了一躬,“小徒顽劣,老夫既为他师父,愿替徒弟受过。”
“师父!”玄圭冲上前来想要阻拦,却被大长老狠狠向后一推,怒斥道,“不要多嘴。”
丈山道人似笑非笑看着眼前师徒,忍不住鼓掌,“好一个师徒情深啊。”紧接着却话锋一转,“不过我今天,必须带走玄圭和汤小白,此事绝没有转圜的余地。”
丈山道人走近大长老,凑在他耳畔阴恻恻道,“是门派还是徒弟,陈长老是时候做个选择了。”
大长老沉默不语,正犹豫,山门后忽然有少女的声音蓦然响起,“肥遗是我杀的,与他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