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赵祯挑了挑眉,顺从的被拉到角落,“怎么了?”
其实他从小姑娘从惊喜迅速转换到躲闪的神色中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只是当真的听到这些话时,还是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见小姑娘明明一脸困惑依旧努力维持着镇定板着小脸的模样,好不容易有些压抑下去的汹涌笑意止不住的抑了出来,忍不住朗笑出声。
傅宁有些恼羞成怒,跳起来去捂面前人的嘴:“你笑什么!”
赵祯咳嗽了声,好笑的捏了把面前白嫩的包子脸,“放心吧,一套珠花儿罢了,我还是买的起的。宁姐儿再买些其他的也无妨,权当是我送给你的赔罪礼物了。”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宁姐儿这个只有亲人才会使用的称谓,然而此刻一个满脸的笑意,一个满脸的羞愤,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细微的变化。
傅宁仰头,在少年坞定的眼神中国意识到他可能真的很有钱,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在他看来只是个笑话。
自己的一番好意换来了无情的嘲笑,傅宁偏了偏头,有些恼怒道:“不要首饰,我要去放河灯。”
放河灯是每年上元中秋时候的传统项目,无数有情人在特制的小木板写满自己对新的一年的期许,而后点上蜡烛,放进特制的灯笼当中,做成河灯,轻轻的将其放到水面上,随着水流晃晃悠悠流向远方。
天上星光闪烁,水面烛火生辉。
当时路边随意的一个小摊上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河灯,若是不满意,多花上几文钱便可现场定制,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现在是盛夏七月,哪里还有什么河灯卖,只怕那小木板此刻还好端端的在竹林里自由生长。
傅宁说要放河灯,就是在故意为难。
就连一直偏向自家小姐的夏荷都觉得有些不忍,小声劝道:“小姐,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赵祯倒还是一副愉悦表情,没怎么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只是表示他需要时间,今个儿是放不成了,让傅宁先回去,下次再带她过来。
国人习惯的下次再说果真源远流长,傅宁暗忖道,不过她本来也没真打算去放河灯,点点头,道:“嗯,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举了举手里的珠花儿,小姑娘甜甜道:“谢谢赵祯哥哥。”
赵祯不置可否,抱起傅宁往马车上走去。
马车沿着来时的路晃晃悠悠往林府驶去,傅宁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怎么会在外祖父家呀?”
这回别说夏荷,就是一直保持着面瘫的赵晖都暗自扶额,这姑娘也太迟钝了,都回来的路上了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赵祯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难堪,虽说他很快便掩饰了过去,但还是被傅宁抓了个正着。脑海中浮现出前几日父亲在用晚膳时不经意间提起赵祯课业上有些跟不上进度,偏偏自家大部分从武,府里先生水平也不高,无法指点。
而外祖父一家均是文人,想必是父亲让他前来请教一番,如今看这模样结果定是不甚理想。自己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沉浸在歉意中的傅宁没有发现男子狭长眼眸中一闪而过的促狭,拽着他的袖子道:“没关系的,失败乃成功之母。再说了你比我二哥强多了,他学了这么多年,现在还一手的狗爬字,还不如我呢。”
赵祯扬了扬眉,自父母去后,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般紧张自己,会因为一件小事儿安慰自己。
尽管安慰的话术令人啼笑皆非。
他清了清嗓子,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