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觉寺回来后不久,便是傅宁的七岁生辰。
林夫人特意起了个大早亲手给女儿做了一碗长寿面,傅宁很给面子的吃完了,脸颊鼓鼓,表情娇憨,惹人怜爱。
傅宁年纪尚小,武安侯府并未准备大宴宾客,老话常说小孩子福气太重压不住反过来会损了自身的运道,尽管林夫人打心眼儿里对这种说话嗤之以鼻,她的宁姐儿是侯府嫡女,注定尊贵一生的命格,什么福气压不住?
但有的话一旦听过便会在心中或多或少的留下影子,更何况事关小女儿,加之在寺里突发的意外事故,先前的落水等,这心里难免有些不得劲儿,也歇了办一场隆重的生辰宴的心思。
待到了八月初三这日,傅旭垣特意告假,傅熙然傅熙礼也难得的没去练武场。除去外放的傅旭明,以及二房的两位外出前往白鹿书院求学的少爷,一家人齐齐整整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给傅宁过生辰。
傅宁由母亲带着给几位长辈行礼,收礼收到手软。
光是傅旭垣就大手一挥给了京郊的一套温泉别院,道是日后得空可以去逛逛。
二房郭夫人则是送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儿,大块大块儿的玛瑙珠宝镶嵌其中,看着便不是凡品。
小辈中已出嫁的傅宥傅明月都是送的珍宝阁新出的首饰,一人选了几件儿,傅容傅珍作为隔房的堂姐一人绣了个荷包一人绣了个帕子,针脚走线极为利落,一看便知很是用了些心思。
傅宁一一屈身道谢,而后斜眼看向两个哥哥,意思很明显:到你两了,你妹妹我的礼物呢?
傅熙然笑了起来,哗的一下打开白玉折扇,卖关子道:“我和三哥的礼物,且要等到晚上才能到。”
傅宁笑眯眯的应了声是,实则心里想的是若是到了晚上没见着礼物,非得去找这两个故弄玄虚的家伙算账不可。
张老夫人心疼孙女儿一年一次的生辰宴办的如此简单,一点儿都没有侯府嫡姑娘的气派,直接开了私库让傅宁可劲儿选几样礼物。
林夫人连忙道:“母亲也太纵着宁姐儿了,您哪里都是珍品,小孩子家家的不识货,一个不慎打碎了些什么,岂不是辜负了您的一片苦心?”
张老夫人板起脸故作不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几件首饰罢了,碎了便碎了,如何就与宁姐儿扯上干系了?”
说着望向站在一旁神情有些怔愣的傅宁,“别听你母亲的,尽管去挑,咱们家的姑娘什么配不上呢,没得学那些小家子气。”
林夫人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傅宁这才屈身应了,杏眸中透出欢喜的神色,一张粉脸莹莹,叫人瞧着便心生欢喜。
傅宁前世也就是个爱漂亮的年轻姑娘,今生更不必提,蜜罐里泡大的小姑娘,在父母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的成长,半点儿苦头没吃过,如何不喜欢礼物?
好在她还知道分寸,挑了一套赤金镶宝石虫草首饰,一只金镶白玉小簪,张老夫人还不满意,又往里边儿添了几件儿市面上不多见的头面,方在傅宁变着法子的撒娇中勉强收手。
“你这小丫头,真是不识货,”张老夫人点了点孙女儿的额头,笑骂道。旁人没得机会恨不能创造机会要的东西,她倒好,送到手边儿还往外推。
傅宁笑眯眯的往祖母怀里钻,“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祖母身体健健康康的,就是阿宁最好的生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