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是一小片被开垦出的土地,一排绿色的嫩瓜、一排金色的麦秆、一排红色的彩椒,整整齐齐的生长于其上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散发出沁人的香味。寒冷的半山腰、各个季节的植物、这般景象很是违反蔬菜庄稼的生长规律,但是却又在眼前真真切切的和谐存在着。
这里除了这片奇异的土地,让人惊讶的庄稼蔬菜,还有一个老农,身着褐衫麻衣短打,躬身手持带着泥土的短锄在小心的锄草。
“山长,我师父的笔记手稿可还在草庐中?”
“自然是在的,怎么?你要看么?我记得你已经翻阅不下百遍,几可成诵了吧。”
“不,不是的,山长……我……我想我是有了师父的线索。”
沈箜篌——也即是黑袍女教习的声音微颤,在她面前的是元一书院现任副山长冯格物,书院第四任实际主事人,元一书院从来只有一个山长,那就是云游天下不知所踪的希伊先生,而冯格物是上任副山长的四大亲传弟子之一,沈箜篌口中的师傅即是冯格物的二师弟陈致知。
话音落下,老农装扮的冯副山长手中短锄一滞,似是撞到了石头。
“师弟在哪儿?什么线索?”
冯副山长右手拎着短锄,左手按在腿上站起身来道,平静的语气下藏着激动之意。
“写这份答卷的新人可能是师父收下的弟子。”
沈箜篌前行几步将袖中的那份试卷展开、呈上。
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精骛八极,心游万仞……
“这、这不就是致知那篇文策中的语句么?这新人是谁?”
冯副山长说着就要将其上的九秦紫金糊名泥封给破开,但下一刻手便是一停,喟然叹道,“先生有言,非张榜不得破出糊名,这规矩我不能破,也不差这几天,我观此卷定可入前三甲之列,到时破了糊名再详细询问。”
“如今……”稍作停顿后,冯副院长又道,“如今你可要悉心观察这批入试新人,若有异常第一时间来禀报与我。”
“这几天,多加上心。对了,这次新人中有个天赋神书是双字显示的位阶,尚不能对照典籍明确其等次,极其罕见,你多跟进下。”冯副山长忽的想起一事再次嘱咐过后,他便将手中试卷合拢递给了沈箜篌。
“是、山长。”
收起试卷,沈箜篌神色也恢复了从容,从山长这里得到了确定答复,这篇文赋的确和自己师父陈致知有关,接下来就是验证与寻找的时候了,女教习转身离开了草庐。
雾气烟云依旧缭绕,小院重又回复了平静,那栅栏院门处一块陈旧的牌匾上,潦草的写着四个大字——元一草庐,原来这个普普通通相当简陋的小院就是书院重点,就是那山长希伊先生曾经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