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此人,并不知道这人在哪。
许年可以想象的出箜篌的教习失望的样子,淡淡中透着酸楚,或者期望后更深的失望只是弟子真的未曾见过。
“弟子,未曾见过。”
终于,许年颇有些不忍的说出了这句话。
“哦”
箜篌教习淡淡的应了一声,缓缓踱步至那幅画卷前,负手背对着许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给许年解释,“画卷上的是我的师傅,致知先生。”
许年能看到,那画中书生所持折扇上写有致知二字。
“致知先生与二十年前下山游历,至今音信全无、不知所踪我本以为你是受过先生指点方才知晓神书文赋,如今看来,是想岔了。”
原来箜篌教习的师傅失踪了,原来这才是箜篌教习格外照拂自己的原因许年默然当场静静的听着箜篌教习所言。
“画中的师傅不过三十许岁,而今日想来已近六十花甲之龄,师傅与我有恩,我却不能服侍于前以全师徒之情,此为我之憾事”
是真的只有师徒之情吗?女教习的眼中似又浮现出那日家乡残垣断壁中的情景。
“他们杀了我爹娘”
“不要怕,有我在。”
“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我、我愿意”
父女之情?兄妹之情?又或者此刻女教习蓦然失神,阁楼中寂静非常。
良久
“许年,你身上的药膏回去后不要清洗,再带上一天,生肌散的效力还未发散完毕,虽表面无碍,但腠理之间犹有暗伤。”箜篌教习忽的话锋一转,转变了话题,只是她依旧伫立在那画像前,颇有些行单只影的落寞样子。
“是,先生。”
“在你昏迷的时候,千仞教习已经宣布你获得了今次月末考较头名,一应物资和学分都要在明天选组完毕之后给你。”此刻女教习的语调甚是平淡,但又是有别样的繁琐与细碎。
“是,先生。”
“选组之时,你为头名,有优先选择权,但你要切记,最好的并不一定是最强的,却一定是最合适的”
“是,先生。”
如此一问一答中,不知不觉间女教习罕见的说了平日里要好几日才能讲完的话。
她语气虽然依旧是淡淡冷冷,显得异常没有情绪波动,如同照本宣科的一般,但是听在许年耳中,却像是关心子侄的姑母,又像是疼爱弟弟的长姐。
“你,可以回去了。”
“是,先生。”
不知何时,两人之间的对话结束,许年应声再次躬身拜谢后,便向楼梯处走去,而女教习依旧伫立在厅中看着那副画。
“先生,我和致知前辈并无关系,您为什么还对弟子如此看顾。”
走到楼梯边,即将下楼的许年终于压不下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
然而,
女教习并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