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
夜色降临的昏黑中看不清脸色陆甲憋了许久,低声说道。
“难不成真是这小子欺负的你?”听出弟弟话中的异样,这完全不是他闭关前那种见人高三分的张扬样子,陆甲之兄沉声问道,刚才的一股惜才之意尽去,看向许年的目光也随即不善起来。
“不错,他是许年,今岁的新晋学子,两个月前我在竞武中失了手输给了他”似乎在哥哥面前提及此事有些难以出口,陆甲说的有些迟疑。
“许年?”
“今岁雍熙三年榜的榜首。”
“竞武?输了?输给了今岁的榜首?输了就输了,你哥哥我当年竞武也不是没输过,这又不是丢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一拍陆甲的肩膀,其兄话语忽而一顿,又面色一变问道,“既然是竞武,那自然就要约,你们的要约是什么?”
“要约是,要约是”
陆甲吞吞吐吐中始终不敢说,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极是要面子,所以在其出关之前便拜托了几乎所有的朋友,求了许多个哥哥相熟的师长,让他们不要提及此事,但不曾想,今天却是碰到了许年。若是身为持律院督导的哥哥知道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不仅仅输了竞武,还赤身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青龙大街上进行了夕阳下的奔跑,那即便哥哥向来袒护自己,这一次也定然会勃然大怒。
只要有这事在前,剩下的至于是谁欺负的谁,谁先挑的事等等都会成为细枝末节,不在哥哥的考虑范围了。
“婆婆妈妈!不像个样子!”
察觉其中必有蹊跷的陆甲之兄,恼意骤生高高抬起手掌似要重重拍打以消心下之怒,却又不忍的在陆甲背后轻轻放下,随即转头面向许年喝道,“你说,要约是什么!”
眼中所见,耳中所闻,面前的陆甲之兄都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观其行,察其言,这位持律院的督导先生是那种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会出手的人。
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只是自己面对的是书院先生啊,虽然只是最低级的督导,但那也是自己的先生,不尊学长和不敬师长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只是前者不尊学长的话,顶多是换来几声无关痛痒的训斥,因为书院学子之中的潜规则向来是谁的修为高,谁才是值得尊敬的前辈学长而后者不敬师长,只要坐实了事情的缘由。那就真是在书院中寸步难行了。
这也是为什么,许年明知道来者不善,此事难以善了,却依旧做足了礼数的原因。
虽不甚清楚陆甲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向其兄告状,反而是一派不想让其兄知道此事的样子,但许年依旧打算将事情如实相告,只希望面前的督导先生暴躁归暴躁,可千万别不明事理啊!
心下一叹,许年向前一步再次躬身作揖行礼就要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