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元一商队营地中灯火尽数熄灭,来袭的马队看到猎物已经有了准备,故而暂时停步不前。
此刻圆形的防御车阵与对面排成一队的黑衣黑马骑兵以小丘上的商队队旗、燃烧的火把为中线,形成南北两段对峙的局面。
黑衣黑甲黑骠马的骑士快速向着火把与元一商队队旗处奔驰,然后在商队所有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那马上骑士抬起弯刀劈,浸泡桐油的九秦枞木旗杆应声而断,随即那名骑士的将这面旗帜倒着举起,缓缓靠近火把。
轰的一下。
双色锦织的元一商队旗一点就着,或作漆黑夜色中的一团明亮的火苗,火光中似乎能将黑色面罩之下马匪狰狞的面目看得清楚。
“嚯嚯,连元一商队的旗杆都敢砍,这是不死不休的意思了。”
许年身旁的少年公子毫无身在险境中的自觉,而是尧有兴趣的一直看着那小丘上燃起的火苗渐渐熄灭,他的两个护卫则手按刀剑守在两侧。
“前面的众位壮士,在下陈永江,恭添为元一商队主事,诸位可是路过,或者是手头紧?若是路过,我等当目送若是手头紧,我这里奉上白银百两以作解囊之助”
这次许年循声在黑暗中找到了陈主事,只见身材略胖的他被商队伙计扶着站在一辆马车车厢上,正大声向着对面喊话,显然即便是对面看了旗杆,烧了元一旗帜,他还是想要极力试着挽回,欲要不产生冲突便将这次危机化解。
嗤的一声破空响动在黑夜中传来,然后n的一声钉在了陈主事身侧刀盾手伸出的盾牌上,此时此刻,这支羽箭的尾端还在微微发颤。
远处的许年即便看不到陈主事的表情,也能猜测出现在他定然惊得一身冷汗,因为在许年适才敏锐的感知中,那支箭分明就是冲着他的头飞来的,若没有其身侧刀盾手精确且及时的举盾,这会已经是一命呜呼了。
随着这一箭的落下,忽然大地震颤,隆隆声中,三十余骑的冲锋竟然发出了如同数百骑兵突击才有的气势!
“放箭放箭!的,给脸不要脸!”在身侧商队伙计的帮扶下,略显狼狈跳下车厢的陈主事极其恼怒的大声命令道。
但是居中主持防务工作的双锤护卫统领并没有就此下令而是等到二百余步外时才下令放箭,二百步是弓箭能发挥威力的最佳距离,但是这在步兵面对骑兵之时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二百步的距离骑兵冲锋起来只需要十几息,而十几息中,分成三段射击的商队伙计只能完成四次射击,接下来的只能是近身白刃战,或者
或者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色虽然沉沉,但是不妨碍许年观察整个战场。
正如许年所分析的,商队伙计们在二百步距离上开始拉弓射箭,一人射箭,一人控弦,一人再射,一人再控弦,如此这般经过四次齐射后,充当射手的伙计们便抽出了长刀。
但是和伙计们的准备有些不同,这些马匪及其训练有素的靠着夜色的掩护再冲锋途中便一分为二,十余骑排成一列继续向着正前方冲锋,他们左手持小圆盾格挡箭矢,右手持马刀拨开箭枝仅以双腿控制坐骑而另一部分二十余骑则是绕道侧翼来到一百五十步内同样以双腿控制马匹,双手控弦张弓搭箭向商队车阵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