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上面的。”纪希凉脸都黑了，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林添：“？？？”

你们在说什么？

不过很快，纪希凉就恢复了神色，越过顾延，对后面那个小东西露出虚假的微笑，“添添，我该走了，那条领带，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说完居然径直朝楼下走去。

林添：“？？？”

哇，这个老狐狸，撒谎都不脸红。

纪希凉走后，他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正准备用嘴咬开领带上的结，手腕就被人握住——

走廊的灯光是暖色调的，镶在墙壁一角，顾延背着灯，俯身耐心地给他解手上那个死结。

林添盯了他一会儿，记忆突然被带回到高中。

那段时间，他已经遭受校园暴力很久了，有次更是直接被绑住双手反锁在厕所里，喊哑了嗓子也没人过来。

那群人在他手上，打了这样一个死结。

而现在，终于有人帮他解开。

顾延看起来粗手粗脚，但给林添解领带的时候却细致温柔，生怕弄疼了他。林添白净的手腕上有几道明显的红痕，有些地方已经发肿。

男人皱眉：“有医药箱吗？”

林添回过神来，“啊……有。”

“在哪儿？”

林添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想帮他擦药，他将手抽回来：“不用不用，过一会儿就好了，我没那么娇气的。”

顾延盯着他的手腕：“我下去一会儿。”

林添以为他要回去，跟在后面，热情道：“我送你回去！”

顾延看着少年没心没肺的样子，本想开口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只说了声“好”。

……

林家的别墅很宽敞，从客厅门口到车库，中间要穿过一个花园。

路灯斜斜下来，男人高大的背影落在地上。

正是盛夏，百花争妍，微风吹来，一树秀气。林添的注意力被路灯下那两只飞蛾吸引住了。

他拉了拉顾延的衣袖，“顾队，你为什么想当警察呢？”

顾延放缓了脚步，“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突然想到了。”林添指着旁边那盏路灯，“比如那只飞蛾是你，那警察这个职业就像是灯，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才能吸引你靠近。”

林添第一次在顾延面前说这么感性的话，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着脑袋：“我就……随便说说，你不搭理我也行。”

顾延停下来，“说得挺对的。”

“啊？”林添没想到对方会肯定他的胡言乱语。

“确实有东西吸引着我。”顾延也侧过身，跟林添并排站在那里，“最起码从决定做警察开始，就没变过。”

林添点头：“其实我也有愿望。”

顾延：“什么？”

“活着。”

引起对方一声轻笑，林添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飞蛾上，“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那个飞蛾，长得有点奇怪……看不到翅膀，像是——靠！是马蜂！”

为什么他会把马蜂错认成飞蛾！！！还有感而发逼逼赖赖了那么多！

林添抓住顾延的手腕，“顾队，快跑！”

顾延看着前面奔跑的少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两人很快跑到车库这边，林添本来身体就不好，跑了一会儿就不行了，脸上浮上潮红，喘着气，“顾队，你没事吧！唉，都怪我都怪我！眼睛不好，把马蜂都能认成飞蛾……”

顾延看着不停自责的少年，眼睛从未离开过那张嘴唇。

……很红。

……很想咬上去。

林添还在自我谴责中，一片阴影突然压过来。

他抬头，发现自己被挤到车门上，而顾延正弯着腰，脸慢慢朝他靠近——

林添：“！”

他一时忘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