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就有知道门路的人三不五时会送来个孩子,杨妈妈都照收不误,但大部分孩子都是有身体缺陷的。
杨伊曼词汇量不丰富,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边说边比划。
杨伊曼的身世听上去比他还要悲惨,顾念归有些困惑。
这样伤心的往事,她为什么还讲的津津有味?
杨伊曼说着,给炉子换了块煤球,换完之后,忽然将手往顾念归脸上一蹭,乐道:“你怎么这么黑,我这手上的煤灰抹上去都看不出来。”
她一笑眼睛又弯弯的,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可爱极了。
顾念归微怔,心道,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我以后就叫你煤球吧,好不好?”
顾念归板起脸,她这未免得寸进尺了。
但对上杨伊曼天真期盼的眼神,他又妥协了,僵硬地点了点头。
虽然杨伊曼有点聒噪,但这却是顾念归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同龄人陪他闲聊,还说了这么多。
今天是周日,杨伊曼不用上学,她似乎对这个新成员很感兴趣,围着他转了一天。
直到所有人都睡了,顾念归才找到机会,一个人爬起来,翻墙走了。
他要回家,他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为什么被送到这里来,是谁送他来的?
顾念归招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送他回之前和顾文一起住的房子。
下车的时候他让司机等他一下,他身上没带钱,这是个高档社区,司机见也没多说什么。
顾念归远远看见自家房子里还亮着灯,心里放松很多,他急切地朝楼上跑去。
三分钟后,顾念归失魂落魄地下来了。
他家的房子,现在住着几个陌生人。
舅舅把他家的房子卖了,卖房合同的日期,是母亲下葬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