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识藻挣了挣皓腕,奈何陆知数控制得紧,挣脱也是无力,于是低低出声:“放手,男女有别。”说完美眸看向他,带着丝丝怒嗔。
陆知数沉声笑着,很是泰然地说道:“识藻不甚酒力,我扶着自然是顺理成章之事。”
“厚脸皮。”闻识藻嘟囔着,以前的陆知数冷冰冰的,外出一段时间不知谁给他吃了什么,让他变了个人似的,要不是还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她定会判断这是旁人代替了陆知数。
到了亭子边,闻识藻总算是看清了那一直不受家人喜爱的四小姐沈清零,亭中和自己家姐亲热的正是以定亲的批文阁的修正洪金成。
左侍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家丑被公之于众,自然觉得颜面无存,低吼着:“给我去自己院子禁足!”这话对着沈清零说的,一字一句就像利刺一般,刺进她柔软的心底。左侍郎的做法昏庸至极,怎么说沈清零才是洪金成的未婚妻子,现如今苟且之人未获罪,受到伤害的人却依旧嚣张。
左侍郎夫人双唇微微颤抖,一字一字艰难的出口:“夫君,你这是又要包庇沈月儿吗?”她知道身为主母说出这样的话不大气,但是怎么说沈清零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左侍郎双目带着怒气道:“怎么?还让众宾客看这笑话?”沈清零是沈氏一个偏远旁支的后人,父母双亡后,一直无法生育的左侍郎夫人接来了沈清零,养在膝下做了养女。
氛围剑拔弩张,周围宾客看着热闹,也未曾有人上前说一句公道话,而此时闻识藻看到一脸悲怆的沈清零,突然心底没由的一顿,神差鬼使地伸出手握住了那纤细的手腕,皱眉道:“沈四小姐好生休息,你面色气血不足,定要好生调养。”
沈清零没料到有人会突然关心她,抬起双眸,看见眉目如画的闻识藻,感激道:“谢姑娘关心。”
这一小插曲,让众人投来视线,闻识藻不舒服的往陆知数身边靠了一靠,陆知数也被刚刚突如其然的动作微微弄得愣了神,随即见到众人试探的目光更是沉了脸,清冷的声音响起:“怎得?左侍郎后府的家事还需本座来处理?”
此话让所有人背后一凉,匆匆收回视线,看向了左侍郎,左侍郎挥袖道:“此事沈清零有错,罚禁足别院,今日沈月儿订婚于洪金成。”
呵,闻识藻冷笑,偏心的父亲,果不然那一句话,养子终究比不上亲子。此事对错众人皆知,如若判了沈清零的过错,之后她还能再嫁什么好人?
“左侍郎这般判案,未免太草率了些。”闻识藻清清浅浅开口,双眸摄着不悦的光。
左侍郎不悦地看向出声的那方,说句实在话他不是很尊重闻识藻,一介女流之辈,还想着登上朝堂,痴心妄想罢了,于是很是不客气地开口:“闻大人还是老老实实寻了人家嫁了,才明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老老实实寻了人家嫁了一言让众人的眼神戏谑了不少,闻识藻真实年纪不知,可是也能看出是时候婚嫁了,左侍郎倒是挖苦到了人心。
闻识藻捏紧了双手,身子微微颤抖,她本就未曾考虑过婚嫁,她不是这凡间普通女子,可如今有人特意拿出来刮心,只觉得眼前这人该死。
陆知数感受到了闻识藻颤抖的身子,这左侍郎倒是乱了阵脚,这般和抚镇妖司的管事说话,自然是大不敬。
黄景掷开口:“左侍郎可是对抚镇妖司有意见?”
在本就紧张的氛围里撒火药可是黄景掷的长项,一步步给陆知数铺着路按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左侍郎。
左侍郎蹙眉:“本官只是说了句实在话,这是本官后府之事,一未出嫁的女子岂能信口雌黄?”
黄景掷伸出双手微微环抱,做出一副虔诚的模样说:”闻大人在世人间斩妖除魔时,大人在做甚?闻大人踏上未曾有人登上过的朱雀台引魂时,大人在哪?如今大言不惭,瞧不起闻大人,请问您配吗?“
左侍郎伸出手直指黄景掷,半晌出不了声。
陆知数冰冷笑着,一双眸子摄着寒冰,沉声道:“今日左侍郎以下犯上,此事本座定会如实上报皇上,请皇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