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俊!”
“我觉得仙君更俊!”
......
明启扶着尔贤站在人群中观望着。
前些日子,谢昉特地来到了太师府,用了一下午,才将个中来龙去脉同尔贤明启讲清楚。尔贤同尔玉这点到相同,她们都不甚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们只看结果。最后的结果,让尔玉风风光光地和心上人走在一起了,这就够了。圣旨是不可逆的,这样倒也了却了周家的一桩心事。而在一旁的明启却忧思重重。
男人的直觉,这个谢昉还有一些东西没说清楚。
到底是什么没说清呢?
明启叹了口气。
喜轿渐行渐远。
祥云间的雅阁里坐着一个人,正在远远地望着喜轿。
那人穿着深红色金线暗纹的衣裳,端着一杯酒,仿佛在遥遥地向谁举杯。
“尔玉,希望你能得偿所愿,余生开怀。”
一个黑衣人推门进来,俯在那人耳边。
“主子,该走了,几位将军还在等着咱们。”
“知道了。”
......
喜轿晃悠悠地往前走着。
谢昉戴着一个颇为骇人的面具,说是骑在马上太明显,怕京都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看到自己的这张脸被帅晕过去,其实尔玉心里也知道,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那个爱跟着周家的李家的张家的胡闹的那个谢表叔,就是蓬莱的人。
越神秘,便越让人不敢亵渎,世外仙岛的这份安宁,便能更持久。
此时此刻,他的小丫头正坐在喜轿里,袖子里揣了些他偷偷塞的糖果,掏出来嘎嘣嘎嘣地嚼着。谢昉的耳朵灵,即使在前面稍微远的地方走,也能听得清楚。
傻丫头,谢昉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待到走出京都,到达离京都最近的一个县城的时候,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拿出这些天连夜雕的木头人军团。仙师的手赋予了他们不一样的“生命”,这些木头人在世人眼里便会代替抬轿子的人,穿过整个国境,到达东海沿岸。
而自己和这个傻丫头呢?谢昉摸了摸鼻子,既然都拜了天地了,也该拜一下高堂罢。
尔玉觉得,这轿子越坐越舒服,开始还晃得厉害,如今倒平稳极了,只是太过稳当了,又让人觉得不对劲。
人走路怎么可能不晃呢?更何况是抬着东西?
尔玉把嘴里最后一口酥饼咽了下去,掀开帘子的一角看了看——
只见入目连官道都没有,他们正走在颇为泥泞的山间小路中。再看那轿夫,目光呆滞,尔玉揉了揉眼睛,那轿夫好像...是木头?
“喂,坐了这么半天才发现不对劲么?”
尔玉把轿帘整个掀开,谢昉正骑在马上,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木头轿夫机械地弯了腰,轿子便离地更近了几分。谢昉下马,走到轿子旁,对她伸出手。
“过来。”
尔玉把手覆了上去,掌心的温热让她倍感心安。借力从轿子上跳了下来,尔玉便到了那人的背上,他背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我们要去哪儿?”尔玉搂着他的脖子,把下巴放在了他的左肩上。
“去你家。”
“去我家?”
谢昉的步子很稳,好像怕颠到背上人似的,道:“听说崇州的嫁娶风俗里,有一项是,回门的时候新郎要背着新娘,一步步走回娘家。”
尔玉不置可否。
谢昉继续道:“山高水远的,若是我背着你回门,可能刚回了你家你便要守寡了。为了你以后着想,我便打算把‘拜高堂’同‘背新妇回门’一起做完,你觉得如何?”
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了谢昉的侧脸上,他的动作僵了僵。
“我觉得很好,特别好。”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奇怪,你费尽心思却求而不得,无心插柳却收获良多。兜兜转转,尔玉本以为自己与眼前这个男人要一辈子错过,没想到却得了个一辈子相守的结果。
她怪谢昉骗自己么?
那倒也没有。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公之于众的事,过程怎样又如何呢?她是个极易满足的人,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谢昉对她的真心是实打实的,这就够了。人生就这么一段时间,若是什么事都要计较个明白,那快乐的时光岂不被一压再压?
谢昉真的是背着尔玉,一步一步走到崇州的。
到周府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尔玉熟门熟路地摸了一处狗洞,示意谢昉和她一起钻进去。
谢昉:“...”
钻狗洞?他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看来这小丫头小时候常干这事啊。
谢昉单手拎起尔玉,她这几天没闲着吃,好像重了不少,连脸蛋都更圆润了。谢昉满意地笑了笑,好像是凭借着风力似的,带着尔玉踩到了周家的围墙上。
“...”尔玉咂咂嘴,“忘了你还会翻墙这一手。”
“...这叫轻功。”
周府里的下人们也都睡下了,只有几个值夜的小厮的靠在墙边打瞌睡。
尔玉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厮身边,回头看了看谢昉,示意他跟过来,别出太大动静。却见身后的谢昉从衣裳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到这些个小厮的鼻子下面熏了一熏。
他们的呼噜声更响了。
“好了,现在打雷都叫不醒他们了。”谢昉笑嘻嘻地把小药瓶放到衣服里。
尔玉白了谢昉一眼,拉着他的手,便直愣愣地往自家爹娘的房间里冲。
“爹,娘,我带你们女婿回来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