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没有选择,后天国公府的洗三宴她必须参加,因为她不可能扔下莫子卿的母亲不管。
或许她该庆幸,幕后之人不管怎么陷害她,都没打算赶尽杀绝,他们始终以折磨她为目的。
梦娘收敛心神,抬步走进了福安堂,福安堂内,本来热闹的讨论,因为她的到来安静了下来。
有几个甚至还一脸尴尬,正是刚才在莫家门外看梦娘笑话的那几个人。
梦娘垂首给婆婆请安,然而莫夫人却只当没听见,转身与旁边的冯夫人说话。
冯夫人虽然听着莫夫人说话,可面上却有些维持不住笑意,心道你们婆媳打擂台,何必拿我当挡箭牌。
最终还是孙夫人替梦娘解了围,她一脸好奇的说:“这就是大郎的妻子吧,快过来让婶娘瞧瞧。”
梦娘走到孙夫人身前,福礼道:“给夫人请安!”
孙夫人如今四十有余,脸上带着随和的微笑,眉宇间也存着善意,让人一看之下,便知是容易相处的人。
她亲近的拉住了梦娘的手,“不用和婶娘见外,这个胡同里大家处的和亲人一样,你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婶娘。”
孙夫人这话一落,那几个看过梦娘笑话的,更加坐立不安了。
这孙夫人竟是个妙人,梦娘知道孙夫人在为自己出气,她从善如流道:“给婶娘请安!”
孙夫人高兴的应了一声,从手腕上褪下祖母绿的玉镯,接着就往梦娘的手腕上套。
梦娘出身侯府,自然见过不少好东西,这对玉镯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绝对不是凡品。
梦娘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能收,孙夫人佯装生气道:“你不肯收,就是看不上婶娘这点子东西。”
“柳儿,回去取我收在匣子里的那枚玉佛,怪不得梦娘不喜欢这镯子,她年纪轻轻的,戴着确实老气,我看那玉佛正合适。”
跟在孙夫人身后的丫鬟柳儿,听到这话面露迟疑。
梦娘一看丫鬟这表情,就知道那玉佛肯定比这镯子更金贵,何况再换一份见面礼,没有越换越便宜的道理。
梦娘赶紧说道:“婶娘,您给的礼物太贵重了,梦娘真的不能收。”
孙夫人拉过梦娘的手,直接给她套到手腕上,她满意的笑了笑,“这就对了!什么贵重不贵重的,你合婶娘的眼缘,给点好东西不是应该?”
梦娘最终还是收下了,她知道孙夫人这么亲近她,必定是因为国公府的请帖,不然孙夫人大可不必如此。
自从她外祖母和母亲出事之后,侯府与世家之间的联系便断了,这十多年来,各府之间的节礼走动联络感情,侯府从来没有参与过。
而这次国公府给莫家下请帖,何尝不是一个暗示,侯府要重新建立与世家联系的暗示。
庄侯府握着京城西山三万守备军,其立场是纯臣中立,不管谁坐上皇位,庄侯府便拥立谁。
可若庄侯府与世家恢复走动,谁又不想拉庄侯府站在自己阵营呢。
如今皇子们已成年,对于那个至尊之位如何不肖想,太子殿下虽有不世之材众望所归,但没人敢笃定,太子殿下就能笑到最后。
孙夫人这番举动,必定是孙大人授意,但这并不代表孙大人已经占了队,毕竟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只有了解动向,才能明哲保身。
孙夫人给了梦娘贵重玉镯,又一再说远亲不如近邻,让挖苦过梦娘的几个邻里更加坐立不安了。
之前莫家势弱时,他们明里暗里奚落,如今莫家势起,他们又想巴上来,总不能只凭一张嘴干巴巴说些好话。
孙夫人这举动就是给了众人一个界限,想在莫家这里捞到好处,那就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果然,在孙夫人有所表示之后,冯夫人、刘夫人、李夫人也是有备而来,纷纷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而且各个出手阔绰。
嘲笑过梦娘的那几个邻里,终于坐不住了,尴尬的起身道:“家里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找大家聊天。”
待这几人走了,李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孙夫人这一手真是兵不血刃,看这几人以后可还敢登莫家门!”
几人笑了起来,梦娘知道这几人最想听的话,便开口道:“说来也是惭愧,前天回家时,家里丫鬟冲撞了世子夫人马车,世子夫人因此早产。”
听梦娘这么一说,众人脸色一变。
这冲撞了世子夫人,难道不是彻底将国公府得罪了吗?怎么国公府反而还给莫家送了请帖?
梦娘笑了笑,“世子夫人生产时,我帮了不大不小的忙,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众人心下凛然,能让国公府放下干戈,只怕这其中曲折,并不像梦娘三言两语这么简单。
不过孙夫人几人也没敢打听其中内情,梦娘今天对她们说的,已经足够她们回去和夫君交差了。
梦娘点到即止,她虽然想让国公夫人将掉包一事传开,但那也只限于世家贵族之间,世家贵族也要脸面,并不会将这种事闹的人尽皆知。
一个时辰后,几位夫人告辞,前院莫子卿也送走了孙大人几人,莫子闻带着付铎四人从里屋出来。
之前莫子卿与几位大人说话,莫子闻便在里屋招待付铎四人,书房内的谈话,里屋的几人自然听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