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上都在观察他,虽然他总是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她看见了他在望着那些尸骨是脸上复杂的表情,或许那时他自己都并未注意,在翻身上马时那短暂的片刻那破碎了一地的表情。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为什么他的表情会那么的奇怪,而又是为什么他们要在这西北鼠疫区来掺和一脚,又为什么急于摆脱那些卫兵。
看来她目前还暂时不能离开,得等这次鼠疫彻底稳定后才能往父亲那里去。
楚笙歌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大哥的事你可清楚。”
雀罗面色一皱,“目前只有你老头传来的消息,已失踪月余,仿若人间蒸发一样收不到一丁点音讯。”
“大哥肯定还活着。”楚笙歌坚定地说。
“没有尸骨就一定还活着,那么多人死在了埋伏中,尸骨都寻到了,不可能独独只失踪了大哥的,我不相信世界上又这么巧合的事。”
“他要么是被人困住了,要么就一定是有不能出现的理由。”
楚笙歌眺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山川,一个那样爱惜盔甲的人,怎会如此轻易的弃他的军队于不顾。
气氛突然寂静下来,雀罗望向身旁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想要说些什么来调动一下气氛,那人便自顾自的走了只是洒脱的背着他挥了挥手。
老样子,还真是不懂得尊老爱幼!
不过整个人倒是老成了许多,虽然闹腾还是爱闹腾,但在有的时候也安静的出奇,就像刚才望着远处的山川一样,也不知道她透过那些浓雾,到底是要看清什么。
穆珏轩听人通报楚笙歌醒了,也并未出门去看,想着她房中应当是有很多人,去了倒显得不自在。
醒了,他知道了便好。
他很谢谢她阻止了那场罪恶的火焰,一场他没有勇气去扑灭的大火。
眼底闪着异样的微光,恍恍惚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立于火光中的少女,汹涌的火浪不是她的束缚而是她的装饰,刹那间一切的不美好仿佛都做了她的陪衬,生命同烈火一起燃烧却是那么的耀眼。
照射到了他腐朽,晦暗,怯懦的心底。
好像要,好像拥抱那美丽!
......
楚笙歌抛下了雀罗,自己一个人回了客栈,廊道里遇上了言莫白,倒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虽然还是觉得他不正经。
“小笙歌,我正找你了。”
“找我干什么。”楚笙歌语气倒是同往常好了许多,毕竟看在救命恩人的面子上。
面前的人忽的弯腰凑上前,轻挑的笑了笑,眼中溢着挑逗缓缓凑上前,在楚笙歌鼻尖停了下来道,“当然是想你啊。”
楚笙歌微微眨了眨眼,“好好说话!”
不要让我再次为你拉上分界线。
言莫白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直起了身子,“哎,还真是带不动你。”
继而又摇着手里的玉扇补充道,“不过是真想你才找你。”
“那你就继续想吧,我要走了。”说着便从身旁擦身而过。
言莫白也没准备死皮赖脸的再打算跟上去,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人离开的背影。
忽然不远处的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对着空气说了声,“谢谢!”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却让是足以能够让言莫白听得清晰回荡在悠长的楼道里,伴着微凉的清风似乎让人觉得很舒心。
言莫白笑的更深了,嘴角都快列到了耳根子,望着已经踏入房内的俏丽身影也喊了一句,“不用谢!”
回到房内的人轻轻笑了笑反手关上了房门。
楚笙歌刚回房间坐下没多久,风宁远便闯了进来,紧接着跟在身后的便是青禾。
楚笙歌泯了口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他们最近倒是形影不离了。
“你们这一前一后的来干啥,三缺一找我玩叶子戏啊!”
“不是,笙歌姐,是我要走了。”
“嗯,好走,不送!”
“就这样?你不挽留一下我吗?”说着风宁远便眼巴巴的凑上前,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还在优哉游哉喝茶的楚笙歌。
“挽留有用吗?”
“没用。”
“那就对了嘛,咱要干脆利落点,再说我又不是舍不得你的哪一位。”
说着楚笙歌顺带的瞟了一眼门口还站着的青禾。
......
风宁远又搭上了顺风车。
楚笙歌果真没有送风宁远上车,美其名曰:腿脚不方便。
这呛着的烟还把脚给影响了,这找个理由也没说找一个好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