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沈锦乔站起来,一身练武专用的白衣让她看起来利落飒爽,拿过旁边的帕子擦脸,突然瞥到一处,手一顿,挥手让明诛下去:“你可真是稀客,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发疯的时候。”高墙上,一人一跃落下,一身锦衣劲装,帅气潇洒,嘴边有一圈青色的短胡茬让他看起来风流倜傥中多了点儿成熟男人的野性魅力。
不过沈锦乔可欣赏不来他这魅力。
“你应该来了有些时日了,今日才来见我,是忍不住想要来骂我了?”
霍长风一手拿着扇子,一手背在身后,大冬天的他也不觉得冷,非得摇一摇扇子:“只是有些想不通,想来问问你。”
“问吧!”沈锦乔现在也一肚子火气堵在心里,正好找个人说说。
霍长风单刀直入:“为什么救他?”
他,自然是明王。
明王手下的人被怂恿,送的确实是太子龙服,但却被卫晟的暗线换成了龙袍。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若真是龙袍,明王现在早都该被打入大狱了,也绝对不仅仅是死那么点儿人能解决的。
估计明王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龙服被人换了两次。
一次是卫晟的人换成了龙袍,一次是沈锦乔把龙服换了回去。
而沈锦乔就是因为这个郁闷。
她想明王死,想让明王和冷贵妃跌落泥潭,但是这么好的机会,还不用脏自己的手,她却眼睁睁的放过,甚至还动手救了他们,这岂能不憋屈?
沈锦乔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看着冉冉上升的太阳,没有回答霍长风,而是反问:“舅舅,谋者杀人,算杀吗?”
谋者,以阴谋诡计杀人,一计可死万人却不沾一地血。
不用自己动手,不染血腥,这样就能算没有杀孽了吗?
这个问题,霍长风回答不了。
手中折扇一打:“太深奥了,你可以问你外公。”
沈锦乔扯了扯唇:“你还真是会偷懒。”
深吸了口气,放松身子靠在梅花桩上:“私制龙袍,确实可以让明王万劫不复,冷贵妃怕也无法翻身,但明王的势力,首当其冲就是冷家。”
“明王若是有谋反之心,冷家定然是最大的支持者,谋反之罪,连诛九族,谁都逃得了,冷家逃不了。”
帝王多疑且自私,再英明的君王,可以容下最讨厌的臣子,却绝对容不下一个想要造反的皇子。
不管明王是不是被冤枉,夏帝只会看到他有谋逆之心,然后除之。
纵然杀错了,也可以用来警告其他人,帝王的威严不容挑衅。
不得不说,卫晟的计谋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把人往死里整,沈锦乔应该是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沈锦乔叹气:“明王可以败,冷贵妃可以死,但冷家是阿忆的娘家,那是她的父母亲人,她明事理,不会因为我不出手而责怪我,但我看重她,又怎舍得她没了娘家?冷家和沈家可以不是亲戚,但我跟冷忆是姐妹。”
说道这里沈锦乔自嘲笑了笑:“外公知道了,一定会骂我的。”
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完全浪费了外公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