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月阁,孙娉婷回来便砸了几只上好的汝窑花瓶,吓得屋里伺候的奴才们大气都不敢出。
门外的两个奶妈子正准备进来汇报今儿小公子的身体状况的,看着这架势,一时间也踌躇着不敢进去了。
“都退下!”孙娉婷低声呵斥。
她素来是温柔的,对奴才们都温和,这么多年了还是头回这样发脾气。
奴才们心里又怕,但是也隐隐想着是谁把侧妃气成这样,也是得益于孙娉婷多年维持的温和形象了,下面的人都觉得是她被谁欺负了。
闲杂人等退下了,半夏才靠过来哄着,“侧妃这是何必呢?那宇文氏就是想叫娘娘不快,娘娘若是气出个好歹来,不是正中她的心意?”
孙娉婷气急了其实也不舒服的很,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慌,面色也有些发白,抬手撑着额头,明显是气虚了。
半夏见她这样子,忙去旁边柜顶上取下一个盒子,从里头拿了药丸子出来伺候着她吃了一颗。
“我这心悸的毛病真是愈发严重了,只不过是动气,就难受的很,这副破身子,如何要与那百越公主还有杜氏斗。”孙娉婷心烦到。
她真真就是输在了这个身子上,实在太虚弱了,常年吃药的,这是药三分毒,一直吃着,总是不好。
“侧妃既然不想与她们斗,不如就看她们斗,索性您膝下有大公子了,只管好好守住这镂月阁,坐收渔翁之利不是更好?”
半夏劝了一句,这是最省事的法子了。
孙娉婷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坐收渔翁之利又怎会是容易事,她们两个也都不是十足蠢笨的,我又有孩子,怕是两个人最先想着的就是一起把我给斗倒。”
这个孩子即是福又是祸,只要他是东宫的独一份儿,就会有人嫉妒,就会想把除掉。
“太子殿下宠爱大公子和侧妃呢,昨儿殿下不是给正经取名了?琮可是美玉的意思呢。”半夏接着给她顺气。
这个名字确实取的还不错,裴琮,也是个寓意不错的。
说到这里,总算是把人给哄住了,孙娉婷的脸色好看了些许,也半夏松了一口气。
“我听说前两天杜氏为难了安良娣,又羞辱了瑞姨娘,可有此事?”
“是呐,奴婢也听说了,安良娣想喝老鸭汤,叫膳房做了,最后被杜侧妃派人端走了,后来在花园儿里头遇上瑞姨娘,见她衣服上的花样子是君子兰,又是好一番羞辱,说瑞姨娘青楼出身,配不上这话云云。”
这些时候孙娉婷没太插手后院儿的事情,不过还是派人盯着的,现在问了,就立即有回话。
听罢,眼底就露了一抹冷笑,“与其等宇文氏入府了和杜氏联手,倒不如先摁死一个,这安良娣好歹是我表妹,瑞姨娘素来也得宠,倒不必这么忍气吞声,此番是她们受委屈了,你去库房里挑些好的给她们送去,也替我与他们说说话。”
半夏应了一声,又犹豫,“侧妃,瑞姨娘那里她会听您的吗?”
“她是个聪明人,你只管去说。”孙娉婷微微抬起下颚,美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瑞珠进东宫也有一年多了,一直是安分的,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瞧来就是个明哲保身的主儿。
这后院儿里越干净,她们就都舒坦,杜清芷蹦跶的太烦人了,联手教训一下,自然大家都乐意。
果然,瑞珠这边收了礼,又听了传话,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