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城的冬天比大多数地方的春天还要温暖,常岁花如锦,四时草不枯,今天又恰是风和日丽,行走在静谧温和的山野间,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滇西比苏杭。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路程过半,走得身上有些热汗,正准备坐下来洗把脸喝点儿水,冷不丁被一声女子“啊”的大叫吓了一跳。
白粤川一下子蹦起来,边四处循声边跟向阳说:“我怎么感觉这声音有点儿耳熟呢?”
向阳也有同感,两人正找声音来源,喊声再度传来,除了女声的叫骂哭喊,竟还有粗哑男声的嬉笑。
“陆晓雨!”白粤川这回听出来了——那叫骂哭喊的女声正是陆晓雨发出的,声音就在前面山坳后面。两人拔脚狂奔,向山坳后面赶去。向阳腿快,几个箭步加纵跳把白粤川甩在后面。拐过山坳,一块山地旁边的草丛中,陆晓雨已经被一个粗黑的汉子扑倒在地,虽全力挣扎但已明显不支,只能无奈地哭喊求救。
说话间白粤川也呼哧带喘地赶到了,见此情景二话不说,大喊一声“放开她”就扑了上去。
那粗黑汉子一愣神的功夫,白粤川手里的玻璃保温杯已经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秃头上,“啪”地一声脆响,水杯炸裂,秃头见红。保温杯里的水虽不是滚开,却也够热,烫得那汉子连连惨叫,连水带血糊了满脸,滚爬在一边。白粤川红了眼,再度扑上去将那汉子骑在身下,那汉子虽壮,奈何气势上落了下风,加之白粤川体胖身沉,被压住竟挣脱不得。白粤川嘴里喝骂着“我叫你他妈耍流氓”,从旁边顺手抄起一块石头就要下手。
向阳终是冷静,冲上来拉住白粤川:“老白,别冲动!”
那汉子借这个机会翻身逃窜,连滚带爬窜下了山梁,见两人没有追赶,叫嚣着“你们他妈等着”,象征性地扔过来两块石块儿,见向阳作势要将剩勇追穷寇,赶紧逃入树丛间不见了踪影。
两人顾不得那汉子,回过身来照顾陆晓雨。陆晓雨秀发蓬乱,满面泪痕,脖子上两道血印,上衣也被撕破了,正抱着膝盖哭泣。白粤川心像被尖刀挖了般难受,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陆晓雨披上,手忙脚乱地帮她理着头发擦着眼泪,边问向阳怎么办。
向阳叹了口气道:“先回家再说吧。”
白粤川扶起陆晓雨,向阳帮着扛着锄头,奔亚溪河村里而去。路上,情绪渐渐平复的陆晓雨才慢慢说出了事情经过。
原来,事发地是陆晓雨家的一块自留地,赶着天晴日暖修整修整田地以备春耕,结果在这山间空寂无人,被人盯上了。问这汉子是谁,陆晓雨说是邻村一个流氓地痞叫杜四儿,也是几进宫的人物了。白粤川当即就要报警,被陆晓雨拦下,说这杜四儿十里八村没人敢惹,就是报警进去蹲些日子,出来还是怕他来报复,尤其你们当老师的,再因为这事儿牵连了孩子就更得不偿失了。恨得白粤川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嘴上心里把杜四儿千刀万剐油炸炮烙五马分尸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