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抱枕依旧滑稽。

苏欢欢自言自语了会儿，忽然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没趣。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自己的书包里抽出两张英语试题来，对着那密密麻麻的、她看不懂的字体面无表情。

拆成ABCDE她还能认识，结合在一起组成单词，她就觉得这是天书了。再结合成句子……苏欢欢想，还不如一刀杀了她算了。

手边还没有手机。在走读准备好之前，她妈就已经把她的手机给没收了，说是高考后再还给她。

苏欢欢依旧愁眉苦脸。

紧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去……抱了一堆零食回来。

“咔嚓咔嚓”的咀嚼薯片声响起，她拿着笔端，在面前的白色试卷上点出了两个墨色的点儿。

苏欢欢又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又抱了一瓶可乐回来，“咕咚咕咚”喝了小半杯。

对面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滴滴答答走了个不停，等苏欢欢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

十一点半，该洗洗睡了！

——不对，该写作业了！

没有作业帮、百度快照app……没有手机的日子，她该如何是好？

苏欢欢瞠目结舌。

她吃吃喝喝的脑子暂停了下，然后低下头，看着那英语试题的天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脸深仇大恨。

写吧！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赌个运气——明天，英语张不会再点她！

“英语阅读……”苏欢欢看了一眼，果断地说，“全选C，保佑及格。”

她曾经在某知名漫画上看到了一则短篇漫画，说是三个总是考试不及格挂科的人在有一天遇到了一个考试の神，三个人各种骚，然后得到了考试の神的眷顾。

神对那三个人说：“所有选择题都选C，保佑你一路及格。”

真不真实苏欢欢不知道，反正从那天起，她就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奥义。

“翻译？”苏欢欢又看了一眼，她睁着眼睛果断地道，“没事，我爱国。拼拼凑凑，当语文来翻译。”

“英语作文？HELLO，I am LI HUA……”

-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苏欢欢挂着两个巨大的熊猫黑眼圈。

她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的，和昨天的元气少女不一样，整个人像是从咒怨里走出来的一样。

杨万里和她打招呼：“早上好啊。”

苏欢欢耷拉着两个眼皮子，没精打采地道：“好……”

杨万里继续笑着问：“昨天睡得好吗？”

苏欢欢呼噜了一下，道：“好……好……好困。”

“……”

她昨晚把书包整理了下，忍痛割爱，把一部分没必要带的精神食粮拿了出去，特别是睡前读物系列。

然后又一鼓作气，把其他学习要用的物品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这样子，书包还是那么鼓鼓囊囊的。

苏欢欢一路丧过，然后飘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随便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个同桌都还没来。

她吐出了一口气，把自己的书包“咚”的放在课桌上，然后低下头，慢慢地翻找着。

两张白色的英语试卷，一张放在闻亦铭的课桌上，一张放在她的课桌上。

“你一张，我一张……”苏欢欢一边放一边说，“从此我啊不早朝。”

天晓得她昨晚为了写这两张试卷，写到了几点。

对于早上五点多就要起床上早自习的高中生而言，苏欢欢觉得痛苦不堪。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时光倒流，让她回到昨天那个被抓包的时刻，她会英勇地站起身，发出正义的呼喊：“那是我的！”

——可惜幻想就是幻想。

苏欢欢一边放下书包，从书包里抓出刚买的温热饭团，咬了两口，悲愤地想。

她坐好了，然后用闻亦铭的文具盒压住了他的那张试卷，低下头，撑着头昏昏欲睡。

就连闻亦铭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啃的饭团啃了两口，“咚”的一声滚在了课桌上。他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姑娘用手无力地撑着自己的额角，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地点着头，睫毛微微颤抖着，脸上的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然后她的唇微张，昏昏欲睡之间，清晰地吐出四个字：“老王八蛋。”

闻亦铭：“……”